「石俊？」

半晌兒的靜默，曲陶試著輕喊了一聲，少年依舊一動不動。

慕景炎沒了耐心，彎腰懟到他臉上。

「說話，啞巴了？知不知道是我救了你？」

石俊終於有了細微的表情變化，卻是沖慕景炎投去怨毒的一瞥。

「怎麼？生氣我把你救回來？」慕景炎沒有半點兒惱怒，反倒沖他得意的笑了起來，「生氣的話，趕緊好起來跟我打一架。」

「我保證...」，慕景炎一頓，沖他陰惻惻勾起唇，「我保證打你個半死。」

賀老爺子聽到他後半句，忍不住出聲斥責：「你這人怎麼說話呢？你想打誰個半死？有我活著一天，我看誰敢動我大孫子，半個手指頭。」

慕景炎沒空搭理他，眼睛一眨不眨，緊盯著石俊空洞的眼神。

只是這次，石俊再沒任何表情上的變化，眼神又恢復到了，盯著天花板的模樣。

「你小子怎麼回事？說話啊，你之前打我時的狠勁呢？」

慕景炎陡然一嗓子，曲陶猝不及防，被嚇了個激靈，忙看向旁邊的賀老爺子。

人是他們從雲城喊來的煙市，一大把的年紀了，可別被慕景炎嚇出個好歹來。

只是他的擔心，顯然有些多餘，賀老爺子不但沒被嚇到，反而敲著手裡的拐杖「哐哐」作響。

「姓慕的，我孫子才剛醒，你能不能小點兒聲，嚇到他怎麼辦？」

「老東西，現在想起來，人是你孫子了？早幹嘛去了？」

賀老爺子被說的老臉通紅，曲陶試圖出聲打圓場，見醫生進來，讓出道來。

「行了，都少說一句，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醫生趕緊給石俊做下檢查。」

主治醫生走到病床前，先看嚮慕景炎，得到他的眼神應允後，才動手做起檢查。

任憑他怎麼擺弄，石俊躺在病床上，毫無反應，最後索性閉上了眼。

「他怎麼了？不會是又昏過去了吧？」

慕景炎緊張的盯著主治醫生，完全沒了懟賀老爺子時的憤怒。

安醫生一通檢查下來，並沒發現石俊的身體，有什麼異樣。

只是擔心他的結論一旦出口，便會惹來慕景炎的訓斥，仔細斟酌後，實行戰術性拖延。

「慕總，單這樣看不好說，還得拿了ct報告，才能下結論。」

「那還等什麼？還不趕緊推人去ct室？」

病床被推出病房，慕景炎看到緊跟其後的賀老爺子，鐵青著臉，沒好氣。

「趕緊走，他不想看到你。」

真是條瘋狗，曲陶聽到他的話，忍不住小聲吐槽:「石俊也不想看到你，你怎麼不走？」

慕景炎耳朵是真尖，聽到曲陶的話，再次轉頭。

「你也走。」

「憑什麼聽你的，醫院你家的？」

「你說對了，醫院就是我家的」，慕景炎說著，轉向旁邊的席墨洲，「帶著你的人趕緊走，別逼我轟你們出去。」

曲陶一聽他要轟他們出去，從昨天起壓在心底的鬱火，徹底爆發。

「慕景炎，你腦子有病吧，你有什麼權力不讓我們見石俊？」

「什麼權力？就憑他的命是我救的」，慕景炎說著提高了分貝，視線在曲陶和賀老爺子之間，來回掃視，「我說過，他的命屬於我，讓不讓見，讓誰見，通通我說了算。」

什麼歪理？瘋狗文學嗎？曲陶從鼻腔發出一聲冷哼：「我呸...」

「慕景炎，當時那種情況，是個人都不會見死不救，別把自已標榜的那麼偉大」，曲陶想到什麼，再次面露不屑，「幸好你沒當醫生！」

去ct室的路上，曲陶和賀老爺子輪番跟慕景炎對峙，一點兒要走的意思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