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步,有呱呱嘎嘎的鳥鳴聲響起,裴煦停下步子,臉上有了些笑意,伸出一條胳膊,有鳥落在了他腕上。
不是鸚哥,也不是畫眉,是只通體漆黑的烏鴉。
周恃寧走得匆匆忙忙,就怕走慢了在路上撞上裴煦。
但事情往往就是怕什麼來什麼,兩人還是撞上了。
周恃寧急急剎住步子,目光落在了裴煦腕上的那隻烏鴉身上。他吞了下口水,下意識摸了下眼眶。
裴煦也注意到了他,牽動嘴角笑了笑,回過身很體面的一揖:「表哥。」
「嗯,嗯……」和裴煦的從容淡定一比,周恃寧坐立不安,顯得有些侷促,但他的眼睛還是忍不住追著那隻烏鴉看。
裴煦留意到這一點,他稍微側頭看了看已經跳到了他肩頭的烏鴉:「表哥是在看它嗎?它叫小烏,是只很乖的小鳥,能聽懂人話,表哥要摸摸它嗎?」
說著,裴煦將重新跳回他腕上的小烏往周恃寧面前遞,周恃寧被嚇得捂著眼睛後退好幾步險些摔倒。
「別把它拿過來!」周恃寧抬起胳膊嚴嚴實實擋住臉,聲音都快有哭腔了,「拿走!拿走它!」
耳邊是撲稜稜鳥類扇動翅膀的聲音,裴煦用滿含歉意的聲音急急道歉:「小烏已經飛遠了,對不住,實在對不住,小烏那樣小,我沒想到表哥會怕它。表哥一直看它,我以為表哥喜歡它……」
周恃寧驚魂未定的將胳膊放下一些,見鳥真的已經飛走了,他喘了口氣忽然覺出丟臉來,紅著臉惱怒找補:「我……我才不怕小鳥,我只是從前曾見過一隻兇惡的烏鴉將人的眼睛啄出來吃了,故而,故而有些謹慎罷了!」
「我聽說只有犯了口舌惡業的人才會被烏鴉懲罰啄去眼睛和舌頭,表哥是做過什麼壞事,或者在人後說了別人的壞話嗎?」裴煦露出微微有些愕然的神情,很誠摯的問他,「不然……為什麼會這麼害怕呢?」
周恃寧被他看得心虛,心中又有些發毛,口中胡言亂語答非所問:「我,我有些急事,我該走了。」
裴煦微笑:「好匆忙,不留下來一起喝杯茶嗎?」
周恃寧慌忙擺手:「不了,下次,下次再說。」
說罷火燒屁股般逃走了,像是生怕裴煦繼續留他。
看著他慌張離開的身影,裴煦下意識的微微抬了下下巴,輕笑了一聲。
膽子好小啊。
殿下不喜歡膽小的,也不喜歡笨的。
……
裴煦到書房的時候,姬元徽一眼便看出了他心情不錯。
「做什麼壞事了?」姬元徽挑挑眉,「這麼高興。」
裴煦垂眉斂目,笑意溫和:「殿下說笑了。」
[周恃寧無事應該不會再過來了。]
[可以清靜些時日了。]
那道聲音還在……
姬元徽覺得,要麼是他見了鬼了,要麼是他裝正常人裝久了終於瘋了。
他也曾在些畫本子裡見過攝心術之類的詭譎秘術,但他向來不信這些鬼啊神啊的東西。
但現在也由不得他不信了,那道聲音還在繼續:
[殿下為什麼突然安靜了]
[殿下沒有看我,殿下在走神嗎]
[殿下為什麼寧願走神也不想看我呢,我有哪裡不好嗎]
緊接著哐啷一聲瓷器與桌面撞擊的聲音響起,姬元徽手比腦子快,一把拉開了裴煦的胳膊。
「沒事吧?」姬元徽出手快,被衣袖帶翻的茶水只灑到了裴煦衣襟上,沒潑到身上。但他還是不放心的拽著人胳膊檢查,「怎麼這麼不小心,有沒有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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