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元徽故意貼著他耳朵問:「還好奇嗎?」
裴煦把腦袋扎到他懷裡裝死,不出聲了。
過了好一會兒,裴煦抓了抓他的衣服:「殿下,怎麼辦?」
姬元徽道:「什麼怎麼辦?」
「這個……」裴煦指了指,小聲問,「這個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姬元徽努力平心靜氣,「放著別管它一會兒就下去了。」
「真的可以嗎?」裴煦組織了下措辭,「可它好像,很精神。」
姬元徽捂住他的嘴,額角直跳:「你別說話別亂動就可以。」
……
用過晚膳,再回到房間時姬元徽折回來的那支梅花已經被張管家修剪好,插在花瓶里擺到顯眼處了。
裴煦撥了撥花瓣,有些訝異:「快要驚蟄了,居然還有開得這樣好的梅花。」
「道觀山上的。」姬元徽抬頭看了一眼,繼續埋頭處理文書,「還記得前幾日你生病時來給你診脈的那個白髮道士嗎?從他那裡折來的。」
那時裴煦病得迷迷糊糊的,完全回憶不起來看診之人的面容了,只依稀記得那人有一頭晃眼的白髮。他病了許多日不見轉好,那人來看過之後留下方子只服了幾劑便好了。
「居然是道士嗎?」裴煦回憶了下,依舊記不起面容,「那位老先生醫術高明,我還當是宮中的哪位太醫。」
姬元徽支著腦袋叮囑:「有時候他比太醫頂用,你現在服的那些溫養身體的藥也是他開的,記得日日喝,不要落下。」
裴煦應下,坐到了姬元徽身側:「殿下近來好像很忙。」
「平日裡清閒得很,偶爾忙一陣也是應該的。」姬元徽的筆寫寫停停,「東邊的景國起了戰事,局勢不定,若是起兵那位勝了禮部要隨時預備著和司賓寺一起把景國那位質子送回去。畢竟是親父子,我們不送回去他們也會開口要人,倒不如給新君送個人情。」
「還有三月份的春闈,也是禮部全權主持。」姬元徽揉著太陽穴,蹙眉,「這密密麻麻的字真是看得人頭暈。」
裴煦適時道:「如果我能幫襯殿下一二就好了。」
姬元徽挑眉,停筆看向他:「很想入仕?」
裴煦很誠實的點頭:「嗯。」
「你的名字我遞到吏部去了,但是能補哪個位置的缺就不是我能說得準的了。」姬元徽煞有其事的嘆氣,「你家殿下的手最多也只能伸這麼長了,本事實在有限,真是慚愧。」
姬元徽每多說一個字,裴煦的眼睛便更亮一分,聽這意思是已經安排得八九不離十了。
「分到哪裡都好……」裴煦低聲道,「只要能有機會就好。」
「你書分明讀得不差,為什麼不去參加科考呢?」姬元徽還是有些不解:「文士最愛計較這個,若不是進士出身,哪怕你日後位列三公也免不了有多嘴的在背後念叨些『不過是個承蔭封官的』之類的閒言。」
「我不在意這些。」裴煦垂眸笑了笑,「從前在家中時,我父親……他無意讓我入仕。殿下寬厚,但科考三年又三年,我等不了。」
姬元徽托著臉聽:「什麼事這麼急?」
「明德十八年時曾出過一樁大案,從三品大員國子祭酒被人刺死在相府外,案子繞過了大理寺直接由刑部隨便捉了幾個人頂罪,最後不了了之。」裴煦看向姬元徽,「此事殿下可有印象?」
姬元徽點頭:「這事鬧得實在難看,那時我雖不在京中,但也聽說了個十之八九。據傳彼時的大理寺卿與國子祭酒交好,跪在御前求陛下重審此案,然而不久之後大理寺卿也被卸任下了獄,至今還被羈押在刑部大獄中。」
「我的老師便是那位含冤入獄的大理寺卿。」裴煦攥著衣袍的手指收緊,「隴西與殿下一別,我被接回京中。但只過了月余,就被輾轉送去了東陵郡。」
他抬頭笑了笑,補充道:「父親不太喜歡我,新夫人也不喜歡我,弟弟妹妹們……也一樣。將我放在跟前實在礙眼,於是就被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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