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不會。」管家道,「只是這天氣跪在那裡也實在辛苦,本來去塞過軟墊,但少君他……他不要。」
「他是跪著的?」姬元徽猛地站了起來,怒道,「誰要他跪的?」
管家心說誰敢讓他跪,頭皮發麻道:「可能是……少君他自己想吧。」
姬元徽自覺方才有些失態,自言自語找補道:「跪就跪。」
這話管家不敢接,只垂首聽著。
「嘖。」姬元徽站起來在原地轉了一圈,「倔給誰看,受了寒氣把腿跪壞了,以後陰天下雨有他好受的。」
不知道抱怨什麼好,於是他開始抱怨天氣:「怎麼就下雨了……」
張管家不敢讓他的話又落到地上,沒話找話道:「夏日裡多雨是應當的……」
姬元徽在原地走來走去轉了幾圈,最後揮退了下人,腳步急促走了出去。
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裴煦抬起頭來看他,面色看起來是病中未愈的蒼白。
姬元徽被這憔悴的神色看得心頭髮苦,他有些生氣:「不許跪。」
裴煦不看他了,垂目跪在那裡不動。
「一定要跟我這樣嗎?」姬元徽呼出口氣,蹲下身來,「這雨下得急,此處不是議事之地。我們先回去,然後再商量商量,各退一步好不好?」
裴煦撇開臉不與他對視:「殿下,此事有商量的餘地可言嗎?」
「總是逞強,你還是在這裡好好想想吧。」姬元徽胸口存著鬱氣,冷冷扔下這句話起身離開。
他剛走出沒兩步,就聽到身後有僕從驚呼:「裴少君昏過去了!」
姬元徽魂都要嚇飛了,匆忙轉身往回奔。
然後就醒了。
姬元徽沒當回事,只當是噩夢。伸長胳膊一面將身旁的人往懷裡摟,一面慶幸還好只是夢。
半夜被扒拉裴煦也不生氣,迷迷糊糊睜眼看了他一眼,見他沒什麼事便自己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安心睡去了。
這夢有些太過真實了,裴煦看著溫馴實際上是個倔脾氣的,萬一兩個人在正事上真有什麼南轅北轍的分歧,裴煦必然是寸步不肯讓的。
裴煦脾氣倔,更要命的是他也沒好到哪裡去。分歧總會有,兩個倔脾氣的人湊到一塊,吵起架來簡直沒法想。
姬元徽一邊這般想著,一邊不知不覺就又睡著了。
。
第二日一早,姬元徽先去了趟吏部。
在隴西的那六年他自然不可能什麼都沒做,太子和大皇子那邊僵持著,許多事也就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他那時雖沒什麼實權,但他舅舅家有啊。無論是他生母張貴妃的哥哥還是周淑妃的哥哥,都算是他舅舅。這兩位雖然都不在京中,但朝中多少還是有些勢力的。
從前的吏部尚書是太子一黨的人,幾年前兩黨斗得最熱鬧的那一年被他們的人趁亂擼了下來,從中使力推了個沒身份背景也從沒站過隊的上去。
無論是太子還是大皇子一時間都沒什麼動作,現狀至少能維持一個平衡。自從太子和丞相的勢力被打壓到與大皇子不相上下之後,皇帝的選擇就越發重要了。然而皇帝對兩黨都是有升有貶,讓人越發捉摸不透。
太子黨擔心皇帝記恨丞相,打壓貶斥他們然後扶持大皇子上位。大皇子黨則擔心皇帝捨不得動培養了多年的太子,丞相曾經跋扈專權都做到了那種程度,皇帝如今有餘力了卻還沒有把他們連根鏟起,如果不是為了太子,怎會忍讓到這程度。若真是這樣,那他們恐怕免不了兔死狗烹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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