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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元徽被吵得煩躁:「別哭了,再哭明日把你打發賣了。」

張管家端著托盤恰好過來,在一旁勸道:「殿下何苦跟個奴才置氣,他年紀小膽子也小,不經嚇,少君看他可憐把他留在身邊伺候有段時日了,若是明日起來見身邊少了人估計會不習慣。」

「記得日後好好盯著你家主子吃飯。」姬元徽依舊臭著臉,「行了,下去吧。」

「是,是……」小廝抹著臉退下去了。

姬元徽神色緩和了些許,目光看向張管家手裡的東西,「張伯,這是什麼?」

「老奴想著裴少君吃不下興許是因為膳食太油膩,於是吩咐廚房另準備了份清淡的荷葉粥,正準備送去,想試試能不能讓少君多少吃些。」

「張伯有心了。」姬元徽將托盤接過,「我來吧。」

他端著托盤迴了臥房,房內燈光昏暗,姬元徽暫且將粥擱到桌上,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去看。裴煦蜷在床上抱著錦被,似乎已經睡下了。

晚間他在的時候裴煦總要抱著他,他不在就抱著他的被子。裴煦總是這樣可憐,被捨棄了太多次,於是總想拼命抓住點什麼。

明明他已經活得很小心了,連睡覺都蜷成一小團不占什麼地方,可卻仍舊有人容不下他。

裴煦身上有種不得已的成熟,這種成熟不是隨著年齡積澱自然而然形成的,而是不得不強迫自己去模仿來的。白日裡他會給自己套上大人的殼子,學著聖賢書里說的臣子典範把自己裝裹起來。

可到了夜裡無人時,這份成熟便不復存在了,他仍舊沒有長大,仍舊是個惶惶不安睡覺要抱被子的孩子。

姬元徽坐在床邊看了會兒,然後起身去一旁拿了藥膏來,儘量輕的將被子從裴煦懷裡抽出來,撥開他的衣領給他塗藥。

這藥是白日裡太醫調配的,用來活血化瘀去除裴煦脖頸上的淤青。

姬元徽動作很輕的打著圈去塗,裴煦慢慢撩開眼皮,昏暗燭光下,那雙眼睛顯得幽明難辨。

「醒了?」姬元徽聲音不自覺便緩了下來,「餐食怎麼一口都沒動?我端了粥來,要不要用些?」

說著,他要站在身來,卻被裴煦拉住了衣角。

裴煦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小幅度搖了搖頭:「痛。」

喉嚨痛,吃不下。

姬元徽重新坐回裴煦身旁,他已經不似白日裡第一眼看到裴煦滿身是血時,那副被人剜了軟肋驚慌失措的模樣了。

他鎮定下來,眉眼沉斂,好像很可靠。

「為什麼不高興?融融。」他看出了裴煦在因為什麼低落,緩緩道,「你做得很好,所有想要欺辱我們的人,都不該活著。」

裴煦朝他的方向靠近,將臉埋進他掌心,聲音很小的問:「那日後要因為我們而死的人還有好多……他們也有親人朋友,這樣真的是對的嗎?」

「只有贏家才有資格評判對錯,只要我們贏了,我們說什麼是對的,什麼就是對的。」姬元徽拇指輕輕擦過他的側臉,「我們得一直贏下去。」

裴煦突然笑了聲,像是想到了什麼:「殿下,我們這輩子做很多壞事,下輩子會不會變成貓狗魚鳥啊?」

「又胡思亂想。」姬元徽碰了碰他的臉頰,「我們哪裡是在做壞事,我們是在為民除害。孟子怎麼說的來著?無惻隱之心,非人也。無羞惡之心,非人也……」

他停下來:「後面兩句是什麼來著?」

裴煦道:「無辭讓之心,非人也。無是非之心,非人也。」

「嗯。」姬元徽點頭,「他們有嗎?他們沒有,所以他們不是人,你也不用愧疚。」

「別害怕,你沒有錯,不要覺得自己有錯。」姬元徽目光垂落在他身上,撥開他額前碎發俯身親吻他,「別為他們難過,永遠只有他們欠你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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