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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淋了雨,這次的病來得氣勢洶洶,姬元徽覺得自己有些難以集中精力去聽旁人在說什麼了。

記不太清什麼時候躺下的了,他模糊看著裴煦差人去送府醫,然後又安排人去熬藥,忙來忙去一切妥當後坐回到床邊,倚著床柱看他。

「別守在這裡。」姬元徽嗓音有些啞,「當心過了病氣給你。」

裴煦不肯走,一手不太方便的將濕帕子敷在他額頭:「我一直喝著藥,不會這麼輕易又病倒。」

姬元徽覺得自己呼出的氣好像都是熱的:「這些事讓小廝來做就好。」

裴煦聲音不大的說了聲不,很生硬直接的拒絕。

姬元徽用問詢的目光看向他。

或許是覺得姬元徽病著,燒著,病好了應該記不清這些模糊的事,裴煦神情不似平常那樣溫柔。

他神色很淡,用有些固執的眼神望著姬元徽,聲音很輕,濕漉漉的浸透了不太正常的占有欲:「我不喜歡別人碰你。」

姬元徽意識半沉半浮,眼眸半闔,頭有些疼。

霧蒙蒙的視線里,裴煦執起他的手,用臉頰貼上去:「我不喜歡別人靠近你……你不知道我有多討厭表哥他們。」

「殿下剛回京,我們一起給殿下做伴讀時,表哥可以把胳膊搭在殿下肩上,可以去握殿下的手腕拉殿下的胳膊……」

他停頓了一霎,突然輕笑了下,「我卻只能被裴氏規束著,端著清高的架子人偶一樣假笑……每每看到他肆無忌憚拉著殿下談笑,我都覺得自己嫉妒得下一刻就要死了,可偏偏面上還要裝得雲淡風輕若無其事。」

[是因為年幼時殿下待我太好嗎?我總覺得殿下應該是我的,一直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不想被別人分走一絲一毫……我知道這樣想不對,但卻總是忍不住。]

他的語氣太委屈,姬元徽想伸手去摸摸他的頭髮把他攬到懷裡拍拍背,可卻被燒得意識模糊實在沒這個力氣。

「我不喜歡那樣笑,可是我得裝的聽話,他們才會願意選我,選我送到殿下身邊。」裴煦神色淡淡,「表哥好像知道些什麼,不止一次來警告我,讓我離殿下遠一點,別那麼下賤,總是故意勾引殿下纏著殿下不放……」

「我就不,我偏要當那個狐狸精。」裴煦許久沒跟人說過這麼多的話了,他長長呼出口氣,「更何況兩個人相好又不是我一頭熱,殿下就是喜歡我,他能怎麼辦。」

姬元徽雖然頭很疼,但還沒到昏過去的程度,可裴煦好像以為他睡了。

難得他說這麼多,姬元徽決定還是別打斷他了。

「小時候見過他幾次,那時候他還沒有那麼討厭,偶爾還會和我玩。他氣急敗壞罵我的時候大概是因為覺得我和裴氏一樣是太子的人吧……雖然他心是向著殿下的,但我還是討厭他。」

「於是我讓小烏當著他的面啄爛了一個欺負過我的人的眼睛。」

裴煦眨了下眼睛,聲音很小,像是怕吵醒他:「色厲內荏的傢伙,他被嚇得直到現在都怕鳥,從那以後他就不敢再來責罵我了。後來我經常放鳥嚇他,都是他活該的,是他欺負我在先,我還回去而已,不過分。」

「表哥和殿下那麼親近,他知道的事,殿下一定知道。」裴煦壓低聲音,彎著唇角,「殿下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可能別有所圖,還是願意對我好。」

「殿下一定不知道吧……」

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

姬元徽雖然睏倦得下一刻就要昏過去了,但還是強打著精神想聽完這一句。

「殿下陪我過十七歲生辰那日,也是雨季,雨勢太大我們一塊兒被困在客棧……其實那間客棧有很多空房,是我提前買通了掌柜讓他說只剩下一間。」

「就這個啊……後面的怎麼不說了?」姬元徽費力撐開眼皮,沙啞著嗓子,「我早就知道了,你那晚還偷親我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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