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恃明冷笑了兩聲:「你那是迷途知返嗎?你那是看她爹因為收受賄賂被貶了官,怕牽累到自己。」
「你說話可真讓人傷心。」大皇子神色沒什麼變化,眯著眼微笑,「但是我喜歡你,你對我說什麼都沒關係。」
周恃明冷冷道了句消受不起,便轉身離開了。
好在大概是怕他在外面遊蕩會被當做細作誤傷,周恃明放任他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待著。
「殿下何必如此……」大皇子左右的人有些不忿:「殿下待他好,那廝卻根本不領情。」
「他領不領情有什麼關係,本也不是為他來的。」大皇子看著周恃明的背影,緩緩勾唇笑,「只要被軍士看到我常與他同進同出關係匪淺,這就夠了。」
周恃明性子冷淡,身後突然跟了個人,自然很快引起了營中其他人的注意。
「對,我們是舊識。」被人問起時,姬淙微笑,「年幼時的伴讀,陪伴數載,當然情深意厚。」
「問我為什麼一直沒有娶妃?自然是因為等的人還沒回來……」姬淙說著些語氣不明模稜兩可的話,「現在的話,自然是有婚娶的打算了。」
「喜酒嗎?他比較忙,這個要看他……」
「對了,周將軍臉皮薄,我們今日說的這些就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了。」
……
姬元徽離京後,頻繁傳來好消息。
他向隴西借了一千重甲騎兵,借地勢衝鋒,前幾場打得還算順利。三個月接連克復了沛州,成州,乘勝追擊推到了金州城門下,兵部捷報頻傳,每個人心情都不錯,前些日子一直壓在眾人頭頂上的陰雲散去了許多。
但不知為何,裴煦依舊隱隱有些不安。
他勸慰自己,可能是因為前些日子寄去的信還沒收到回信吧。
時間一日日過去,中間裴煦還因為種種原因見過大皇子一次。
大概是覺得姬元徽不在,大皇子明里暗裡試著言語挑撥,詢問裴煦有沒有和宣存禮一起為他效力的想法。
裴煦自然拒絕了,大皇子笑了笑,從此沒再提起。
不久之後,裴煦不好的預感應驗了。
大軍行至金州附近後,還未開戰將士便突然開始生病。敵軍趁亂偷襲,我軍大敗一場。
這一敗動搖了朝中許多牆頭草的決心,有人開始上書主張并州方向暫時停戰,能打下沛州成州已屬不易,若是後面一敗再敗往後退守可能連此二州都會保不住。不若趁現在局勢還能控制就此停戰和談,看看能不能將其招降。
「臣以為此法可行。」又有一人道,「如今北,西,中,三面皆舉軍隊,軍費開支絕不是一筆小數目,長此以往損耗下去只怕百姓難以為繼。」
皇帝撐著下巴坐著不知在想什麼,不發一言。
「臣以為不可!」裴煦躬身出列,「一來亂黨如今被趕至金州并州,與其他州郡來往線路皆被切斷,糧草耗盡只是時間問題,但若此時撤兵令其重新得以與臨近州郡聯繫,便是給予了亂黨反撲的機會!」
皇帝看向他,問道:「依裴愛卿之言這只是其一,那其二呢?」
裴煦繼續道:「其二,古今多少大敗都發生在大軍回撤途中,若此時貿然撤退,亂黨從城中追出襲擊,後果不堪設想。臣懇請陛下三思!」
當然還有其三,現在段家的軍隊就在距并州金州不遠的地方,而突厥可汗年事已高隨時可能暴斃。突厥可汗一死,突厥必然大亂,屆時北面便不須那樣緊盯著,可以分出軍隊去攻打其他地方了。
若是此時撤兵,等北方戰況一松,段家便能輕輕鬆鬆來接手處理剩下的兩州。
裴煦垂眸,壓住眼底的不甘。
殿下已經打了那麼久,功勞憑什麼拱手相讓?
皇帝沉默著思考了一會兒,繼續問道:「那卿以為如今的局面下一步當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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