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阿姨，星星怎麼會變成主腦呢？星星不就是星星嗎，會發光，一閃一閃的。」

「所以說這個是故事呀，我也是聽別人說的。」瀾音眉眼彎彎地笑道。

「好吧，可惜我們也接觸不到終端，虛擬世界再美好和我們也沒關係啦。」

「對了，院長阿姨今天能給我們播放動畫片嗎？我想看貓貓和松鼠。」一個小女孩說道。

「那明明是老虎吧，根本就不是貓，話說你還沒看膩啊，都多久以前的老片子了。」一個年紀稍大的男孩疑惑道。

「老虎也是貓科動物呀，那還不是因為聯盟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新的動畫片，大家都很忙，沒人再做這個了，我也想看新的動畫片嘛。」

「切，幼稚鬼。」

「哼，那你別看啊。」

「才不要，我就要看，略略略。」

瀾音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別吵了，安撫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今天看森林裡的貓之王和它的朋友們好不好？」

「好！」

她點開視頻，開始播放動畫。

有些老舊的設備發出「滋滋」的聲音，在黑板上投射出影像，栩栩如生的卡通動物出現在上面，故事開始演繹，孩子們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黑板，被那精彩的童話世界深深吸引，沉浸在這奇妙視覺盛宴中。

蒔初還在沉思之前瀾音說的話，她之前在星網上檢索過有關「聯盟」的內容，但並沒有查到相符合的信息。

他們說的虛擬網絡天網倒是和聯邦的星網極其相似，還有所謂的主腦天星，她沒記錯的話，聯邦的主腦應該是叫……狩月？天星和狩月，聽上去倒是有些類似。

傳聞狩月的主體在東方家的古嵐星，對於它究竟是個什麼東西，聯邦的人有不少猜測，有人說它是龐大的計算機群，也有人說它是一塊複雜的神秘晶片，還有人說它是一個機械生命，但它究竟長什麼樣子卻沒有人知道，因為那是聯邦的絕密。

「十一，還有一個多月春天就要來了，到時候我們去種花吧。」十七輕輕拉了拉身邊人的袖子，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到時候她要把最大最漂亮的花送給十一。

春天就要來了，馬上就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真好，等春天到了，天氣暖和起來，她們就不用害怕晚上被凍得睡不著。

前幾天孤兒院又有人編號空缺下來，他們變成了後院竹林里一塊孤零零的木牌，上面刻著他們來孤兒院之前的名字。

可是她和十一，她們連名字都沒有，她們甚至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父母親人，從出生以後便開始四處流亡，偶爾遇到好心人的幫助被收養，但都好景不長，很快就又變成孤兒，直到她們在這個孤兒院裡相遇。

她們唯一有的只是孤兒院的編號，如果她死了，那塊屬於她的木牌上大概會刻著十七吧，十一也是這樣。

「十一，你有想過自己的名字嗎？我們死了以後木牌上會刻什麼呢？」

「沒有，大概會是編號吧。」

「十一，如果我死了，你就在我的木牌上幫我刻上一朵花好不好，我記得你最喜歡貓，不對，是老虎，你把老虎也刻在我的木牌上吧，這樣我即使在天上也有你陪著我，就不會覺得孤單了。」

「……好。」

「如果你死了，我也會這樣做的，不過我覺得你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當然我也是。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要是死了，你一定不要忘記我們今天說好的事呀。」

「院長阿姨說了，我們只要好好聽話不當壞孩子，死了以後就會去天堂，變成天使，到時候我一定會在天上保佑你的，如果我一個人不行的話，我會向神祈禱的。十一，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十一看著眼前女孩誠摯的雙眼，那雙清澈黑色眼睛裡映出十一的模樣，那張消瘦蒼白的臉竟然讓蒔初感到幾分熟悉，但她還沒來得及細想，浪潮般的黑暗忽然湧現，瞬間便淹沒了一切。

在世界歸於虛無的最後一刻，她聽見了一聲低低卻又十分清晰的聲音。

她聽見自己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