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洛映霜，她明明知道，卻還縱容，甚至幫他料理了那些知情的人，徹底清理乾淨所有的痕跡。

那條航線是去赫爾巴特玫瑰星球的必經之路，那場事故里，不知死了多少前往聖地朝拜的阿爾諾人和從聯邦各地趕來赴此盛會的賓客。

當初他趕到現場的時候，星空中四處都是星艦殘骸，還有人類殘留的屍骨，屍橫遍野，鮮血染紅了整條航道，那片星空都在泣血。

但這些在洛映霜眼裡什麼都不是，她事後還能裝作受害者博取民眾同情，出席受害者的葬禮，惺惺作態，宣言洛家會為他們的家人提供工作的機會，為此獲得不少美名。

不愧是當初殺死她父親和手足，以omega之身登上一個alpha家族家主之位的狠辣之徒。

在她以前，洛家都只有alpha家主，是她強勢破除所有阻礙登上了家主之位。

可當初揚言要改變洛家的人如今卻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變成了一個唯利是圖的逐利者，變成比她父親還要可怕的魔鬼。

屠龍者終成惡龍。

那些人命在他們眼裡只是一串數字，又或者什麼都不是。

真是好手段，好毒辣的兩個人，不愧是母子，一脈相承的利益至上者。

一個比一個沒有人性。

一個比一個更該死。

「老朋友。」他撫摸著手中的刀，輕聲溫柔說道，「等殺死那些人以後，我們就一起去見她吧。」

他的妻子，他的摯愛，他的生命和一切。

我親愛的莉莉希婭，我終於有資格來找你了。

等我殺死那些害死你的人，我們一定會再聚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前夕

另一邊。

蒔初在看見對方註銷了帳號以後，給希珀斯和阿塔西斯兩人發去消息，喊他們到房間裡，並將一切事情都告訴了兩人。

兩人在聽完之後沉默許久，最後希珀斯才開口道：「他果然還是這樣。」

愛母親遠勝過他們。

他甚至不願意等聯邦審判洛家，而是要親自動手。

洛家作為聯邦的七大家族之一，牽涉眾多，根系龐大，是聯邦經濟體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所以對付他們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

就算將他們罪證提交至裁決廳，為了聯邦經濟不崩盤，洛家也不會一瞬間就被連根拔起，聯邦大概會選擇緩慢消磨他們的力量，找人取代他們在聯邦里的重要地位，將對聯邦的影響降到最低，最後才處理他們。

更何況他們的合作夥伴遍布聯邦，為了利益，那些人會站在洛家那邊，所以短期里洛家人不會得到應有的懲罰，仍然可以逍遙法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要講人情世故。

一套流程走下來，說不定已經是幾十年後，屆時在這段時間裡洛家再做點貢獻，或許還能減輕罪罰。

但父親不願意等一個充滿未知變數的結果。

對父親而言，遲來的正義不是正義，那只是對受害者的二次創傷。

他不能接受殺死母親的人還在這個世界上活著，哪怕是一分一秒，所以他選擇親自動手。

他不在乎到時候聯邦會不會亂，會不會因為失去洛家而崩盤，他現在的心裡只有母親一人，他已經為此等待太久，為了這一個真相求索了十二年。

為了不連累他們和家族，他會假死脫離前線，用幽靈組織首領的身份對洛家出手，然後在一切結束之後追隨母親而去，徹底了結這些年來的折磨和痛苦。

這就是他們的父親，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母親，留給他們的只有一句對不起。

阿塔西斯看著蒔初，忽然開口，他表面平靜，但暗中卻緊張地攥緊了拳頭：「你也會丟下我們嗎？」

像父親和母親一樣。

「……不會。」蒔初沉默片刻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