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你走不走?」
的確有膽量,這人氣勢架得確實很足。
可想到這兒,蘇妙又想笑。
膽量歸膽量,卻奈何不了嘴笨,說一連串全是顛來倒去的重複話。
更何況,他面對的可是一把「機關槍」。
那女人的嘴皮子功夫可不是蓋的,否則,換做一般人,她這性格,也絕不可能打電話搬許知微這個救兵過來。
蘇妙走過去讓明明先回去,再去扶地上的女人。
明明走之前還皺了皺眉,他撐著玻璃門,「姐,你行嗎?」
蘇妙笑笑,沖他向內比手勢,意思是要不你留下來,我走?
明明自認他招架不了,於是走了。
蘇妙送走明明才重新進門。
眼前依舊是和方才一樣的場景,那女人頭髮散亂地坐在地上,宛若一個瘋婆子。
那頭髮是她剛才自己抓亂的,她硬拉著明明的手說明明以強欺弱。
剛剛蘇妙想扶她起來,她卻依舊躺在地上做出一副無賴架勢。
蘇妙邊走邊在心裡暗暗嘆口氣。
她實在無法想像這樣一個女人怎麼會和她崇拜的許知微有血緣關係。
在她眼裡,從認識之初,許知微便是集聚萬千閃光點的人。
那是她大一入學,許知微作為學生代表在開學典禮上發言,眉目如星,明媚自信,像一隻高傲的白天鵝。
一開始,她只是覺得她漂亮,可後來隨著接觸,卻從外及里地完全被她身上的那股子爽利和韌勁打動。
她知道她要強的性格,但更知道,在這個社會裡,一個女人想白手創業是一件極困難的事,許知微想靠自己擁有一間自己的工作室,想憑自己走出一席之地,她支持,卻沒想過她真能做到。
而事實卻出人意料。
而在這個過程中,許知微從沒有什麼與生俱來的後盾,反而只有一個在她背後不斷吸血的家庭。
命運多弄人啊,它可以賜予你萬般的優秀品質,卻又要在你前行的路上使絆子。
蘇妙想到這兒又將心緊緊一揪,再看眼前,一片狼藉之下,燈光里只坐著一個面目可憎的魔鬼。
這個魔鬼不是別人,正是許知微的親生母親。
是的,吳曉琴是許知微生命里的痼疾,是許知微這輩子都逃脫不了的劫難。
而這些,許知微幾乎不對人說。
「姐,慢點開車。」蘇妙抿唇發出一條消息。
許知微邊走出單元門邊回復甦妙,安撫她讓她別急。
天氣意外得好,也意外得讓人討厭。
戶外刺激瞳孔的日光令許知微忍不住閉了閉眼。她木木走著,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地面。
心裡實在太亂,她滿腦子都是程宥許的名字以及晚上的那場婚禮。
如果說吳曉琴是劫難,那麼,程宥許就是她命里難能可貴的收穫,她控制不住地想他,想起那次見面。
許知微從高中開始就學美術,倒不是出於興趣愛好,只是因為美術生每個寒暑假都會有集訓活動,她不想回家。
那時候,她就見過程宥許。
集訓中心的對面是幢老式居民樓,程宥許住在那裡。
那會兒許知微已經高三了,寒假裡,通宜市的天氣冷得唬人,她和一幫集訓中心的同學每到中午就去對面居民樓的樓底下買熱氣騰騰的烤紅薯吃,那攤位上的紅薯,個大味甜,能捂手還能飽腹,就是太燙了。
程宥許幾乎每回都在不遠處看人下圍棋,他的位置每天不怎麼變動,一般都是懶懶散散地穿著條黑羽絨服靠在樹邊上。
這種居民樓底下的棋攤都是老年人居多,各個佝僂著背。
所以程宥許站在那兒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個子高,長手長腳的,很難不引人注目。
身邊有同學討論他,說他長得帥,很好奇他多大了,有沒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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