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很久遠了,那晚許知微回去時宋怡還和她生氣來著,一個抱枕丟許知微身上,「就知道你靠不住。」
「其實那天我拍了,沒發給你。」許知微對宋怡說。
宋怡覺得許知微今天很奇怪,莫名其妙提起這茬做什麼,那時候她也就是對程宥許頂著三分鐘熱度而已,「沒發就沒發唄。」
許知微拿著手機,呆呆地望著眼前不見一絲光亮的車庫,直到手機那頭宋怡餵了兩聲。
「嗯?」
「你沒事吧?」
許知微才感知到臉頰上的眼淚,伸手抹掉,又吸了吸鼻子,「沒事。」
「你哭了?」
宋怡放下了手裡的活,到休息室里去,她很少見許知微哭,這人讀書時就是沒心沒肺。一時間有些納罕,她原本真以為許知微放下程宥許了。
許知微說沒有,「鼻炎。」
「少來,」宋怡想罵人,她壓根就不懂許知微為什麼堅持要去參加程宥許的婚禮,「你現在回家,我去找你。」
「真沒哭,放心吧。」
婚禮差不多快開始了,她先掛了電話,「回家再打電話給你。」
車機屏幕上顯示著時間,18點整。
還有18分鐘。
許知微補了補妝,重新上樓。
宴會廳里人聲鼎沸,熱鬧熙攘,許知微把新婚禮物放在登記處,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坐在程父程母邊上的那桌,背對著他們。
她的位置正對電子屏幕,上頭來回滾動著照片,婚紗照、生活照,很是令人艷羨的一對。
程宥許或許已經忘了,他們倆曾經在瑞士時也拍過類似婚紗照的一組照片。
那是一個冬季的夜晚,兩個人在瑞士的街頭閒逛,路過一家婚紗照相館,櫥窗前陳列著樣品照,許知微指著一副說:「我們也拍一組這樣的?」
無論什麼,程宥許都樂意陪她鬧,點點頭。
就這樣約了時間,定在離開瑞士的前一天。
也是機緣巧合,那天的瑞士下了雪,不大,但足夠潔淨唯美,程宥許穿著黑西裝,她穿粉色婚紗,在雪地里照了一組照片。
那天,他們倆都像雪地里撒了歡的小狗,不夠正式的婚紗照,卻照出了不一樣的感覺,攝影師給他們看底片,許知微發現,每一張,程宥許的眼睛都沒從她的身上移開過。
只是可惜,那組照片丟了,回國後,攝影師發來消息,說很抱歉。
許知微那時候喪了很久,程宥許安慰她說:「等真結婚的那天,我們再去一趟,拍一次。」
許知微扣著自己的手掌心,訥訥盯著屏幕上依舊在滾動的照片。
心裡想:那天不會來了。
宴會廳里的燈暗了下來,司儀站在方台中心。
說了兩句,身後的宴會廳大門開了,一道光線突兀地亮起時,許知微和程宥許猝不及防打了一個照面。
他就站在離她不遠的位置,她坐他站。
他的眼神閃過驚愕,隨後又收回,沒再看她。
這一瞬間好像在哪裡見過。
許知微目不錯珠地盯著她看,她沒什麼需要慌張的,行端坐正的人可以坦坦蕩蕩。
那就是她愛了好幾年的人,為之付出青春的人。
喝了一口酒下肚,腦子裡弦一撥,許知微記起來一些事。
她曾有很多次見過程宥許這個眼神,有所不同,但卻一次一次拉進了他們之間的世界。
也是那時候,許知微知道了程宥許那麼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的秘密像一張張紙頁,而他,親手將那一切翻開來供她「讀懂」。
第9章 程宥許,好久不見。
懂一個人是個漫長的過程。
像培育一朵花,播種、鬆土、施肥,樣樣都有講究。
許知微不是特別有耐心的一個人,別人見她第一面時,或許還覺得外表溫順。
可實際上,她性子急,脾氣炸,柔和的眉眼下是藏匿不住的跳脫和乖張。
宋怡評價她的話說得在理,「活脫脫一個煤氣罐,易燃易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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