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木訥如機器人,臉上畫出弧度,「嫂子。」
許舒也跟上來喊了一聲。
該叫賀其什麼?叫哥?呸,這人剛剛說他親哥壞話,看了一眼,索性不琢磨了,來了句:「怎麼這麼巧。」
巧什麼巧?賀其剛剛就發現角落那桌人在盯著他們看,再一聽他對許知微的稱呼就明白過來,敢情是在做程宥許的遠程天眼。
哼了一聲,以表不屑,又讓許知微和他出去,說這兒不便打車,送她回家。
許知微心情不佳,不想多停留,面上表情勉勉強強過得去,對程嘉樹說:「還有工作,我們準備走了,你倆玩。」
和賀其出去了。
程嘉樹隔著透明玻璃門,對許舒說:「壞事了。」
暴露了怎麼是好?心裡直打突突。
正緊張呢,抬眼一瞧,程宥許莫名其妙已經出現在門外,還往他那兒看了一眼。
瞬間毛骨悚然,汗毛直立。
他哥比那哥還駭人。
兩個人說了兩句話,竟然要動手了,程嘉樹趕緊衝出去拉架,按住程宥許捏緊的拳頭。
回想起來,當時程宥許激動的神情就和現在差不多。
於是對著後視鏡小心試探,「哥,嫂子,沒事吧?」
許知微借後視鏡回望他,說沒事。她並不想在有第三者的情況下糾纏,這種事被人知道之後不好解決,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此時此刻,只覺得四體百骸冰冷異常,像被拆解了的花盆,泥土被拋了,根也一併被挖走。
閉上眼,接著不說話。
可感覺到手被程宥許握著,他手心出了汗,是被揭破真相的慌亂嗎?
許知微不知道。
心裡在流淚,生理上卻極力控制著,執著地又不肯回握他。
直到聽見程宥許在下一秒說:「停車。」
她還沒睜開眼,左邊車門開了一次關了一次,又等一會兒,自己這側車門開了,白晃晃的日光隔著眼皮透進來。
睜眼,他的臉近在咫尺,程宥許俯身彎腰,語氣柔綿,「出來說。」
他把程嘉樹關在車內,從車窗外比了向前的手勢,意思是你先走。
程嘉樹知道一定有事發生,瑞士現在白天雖然不算冷,可溫差大,馬上要到日落,哥嫂都只穿了薄外套,還是覺得不行,下了車,繞過車頭把鑰匙給程宥許,「你們開走吧,哥,我還有事,要去找朋友一趟。」
怕程宥許擰著,直接把鑰匙塞他外套口袋裡,人一溜煙走了。
走老遠,看到兩個人總算上車才安心,摸摸手指頭,後知後覺地恍然一驚。
哥口袋裡的盒子觸感怎麼和他像許舒求婚時候的戒指盒那麼像呢?
小白楊一下子精神氣十足,遠遠一望,發現車子已經開走了,得意極了,他發現了大秘密。
興沖沖給許舒打電話,「老婆,我哥要和嫂子求婚了!!」
另一頭,許知微還是保持緘默。
程宥許自始至終都只是蒼白地辯駁說不是她想的那樣。
可夢裡的一切好真實,現在又有了眼前這件事,她恨不能說,求求你告訴我實話,我都會原諒你,可不知名的自尊要她咬緊牙,只是問:「那是怎麼樣?」
一遍遍問,一遍遍得不到答案。
水分含在喉嚨里,漸漸蔓延,眼前開始起霧。
又想起夢裡她稀里糊塗地吻他,而他一次次將她推開的畫面。
好痛。
她的腳印,她的每一步,全部成了一道道劃在身上的疤,鹽巴一撒,全是刺痛。
程宥許停了車,他專心和她交流,希望解除她無中生有的誤會和懷疑,而透過茫茫大霧,驚覺她對自己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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