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是他那個童年落水身亡的好友。
他始終沒有走出來。
許知微一時間沉默了。
「而且,這世上每天有太多意外發生了,我既然可以,為什麼不多盡一份力?」他揉揉她頭髮。
許知微撣落他的手,不想理他,「大道理誰都會講,你不懂我。」
脾氣是發了,但她清楚,人的善良本質是與生俱來,這改變不了,就像他當年看到宋怡受人騷擾挺身而出一樣,這是下意識的本能反應。
她默許,可她至今不認可他的選擇。
如果人生是一場遠航,風向會隨時變化,而航向始終掌握在自己手裡。
許知微不能阻止他航向的變化,但也堅定自己航向的選擇。
她只能儘量不多置喙他的工作。
張醫生耐心聽完,只抓到其中一個線索,「那個輕生的小姑娘呢?」
許知微說:「已經上大學了。」
張醫生便笑了:「多好,他真的拯救了一個家庭。」
「是,他很偉大。」許知微從來不否認這一點。
診室內像朋友一般聊著天,診室外的兩人卻有些揪心。
宋怡問賀其:「這醫生靠譜吧?我沒告訴你,剛剛我在她家,她睡著了,嘴裡一直在說胡話。」
賀其問她:「說了什麼?」
宋怡憂心忡忡,「還是程宥許的事……我覺得……」
她指了指診室的門,又伸手用手指碰了下自己的太陽穴,「可能情況很嚴重。」
賀其低頭不語,很久,才說了一句:「走一步看一步吧。」
兩個人就這樣心事重重地想著一件事,接著看見診室門開了,張醫生走了出來,許知微跟著護士去了另一頭的抽血室,她看了他們倆一眼,眼睛笑得彎彎的。
賀其看看手錶,發現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張醫生讓他們到他辦公室去。
坐下來和他們說剛剛詢問的一些情況以及把許知微填寫的BDI自評量表和HAMD結果分析報告給賀其看。
「初步來看,病人情況不太好,但要確認的話還得做進一步檢查,一會兒我會給她做一次催眠治療。」
「催眠……」宋怡只在電視裡聽說過這種療法。
張醫生笑了笑,「你放心。」
宋怡電話響了,出去接電話,就剩他們倆,那就沒什麼可再端著。
張易禮瞟了神情萎靡的賀其一眼,敞開腿靠著,一面無奈地搖搖頭,「難得瞧見你喜歡一姑娘,可惜了。」
他倆是高中校友,經朋友介紹認識,從前經常在一塊兒玩,彼此知根知底,說話也沒什麼好忌諱。
他知道賀其這個人輕易不對人動心,他心裡有個防護罩,把人都隔絕在外。
比如他的前女友廖靜也在賀其這裡吃過閉門羹。
「你就跟廖靜試試,不行?」
賀其無聲無息地睇了他一眼,用眼神代替回答,依舊在看手裡兩張報告,看到最後的結論是肯定有抑鬱症狀,然後問張易禮:「催眠治療有用嗎?」
張易禮點頭:「但在做催眠之前還得做個腦電波檢查,量表只能參考……賀其,她心裡這個坎過不去的話,你住不進來。」
「我沒想過一定要住進去。」
張易禮沒話說了,這人軸得很,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他想為一個人做事的時候那就是一心鑽進去,管到底。
「得,我不管了。」
正好,護士來敲門。
兩個人走出去,賀其和許知微的目光在空氣里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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