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他請張易禮先瞞著許知微這件事,他不想許知微再受更大的刺激。
「她本來要走的,被我攔下了,」蘇妙憂心忡忡地說,「我從來沒見過知微姐這樣,而且程哥他不是……」
「沒事,你先去忙你的吧。」
當天,他一直在工作室等許知微醒來。
到了下午五點,日落西山,一片霞光籠罩城市,整座城被熨帖在紅粉色的水彩畫上,終於等到她惶恐地睜開眼。
「又做噩夢了?」
他像往常一樣過去拍她後背,可這回卻被她一掌結結實實地打落。
她惶恐的眼神里混著憤怒和無奈。
「我說了,讓你別管我,別管我了,行嗎?!」
這一聲極強極烈,實實在在讓他心頭一震。
而蘇妙也聽到聲音了,她從樓上疾跑下來,「知微姐,怎麼了?」
「賀總,這……?」
「妙妙?」許知微看見蘇妙才如夢初醒般地恢復鎮靜。
她來回看了看他們倆,突然鬆了一口氣,揉揉眼睛說做噩夢了。
「哥,我沒事……妙妙,你也下班吧。」
蘇妙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頭,他沖她向外揮了揮手,意思是讓她安心離開。
他一個人陪著許知微,就呆在無聲的辦公室里,這兒以前還有草木芳香,可現在什麼味道都沒有,盆栽枯死了,都被清空了出去。
許知微靠在沙發背上,閉著眼。
她不說話,他也就這麼靜靜陪著。
等到她自己抬頭看他,他才說:「走吧,送你回去。」
回去的車上還是一樣,她臉色頹著,嘴唇抿著,只有淺淺的呼吸聲透露生命體徵。
賀其莫名心痛,他打開話匣子,問她夢見了什麼。
他並不知道許知微已經受夢魘困擾到這個地步,她已經不像個正常人的樣子了。
在工作室等她開口的間隙,他也和張易禮說了情況,張易禮提出一個方案——催眠治療。
可他沒想好什麼時候帶她去,要如何帶她去。
思忖之際,許知微笑了一聲:「夢見你和廖靜姐要拽我回去。」
「在夢裡,你要去哪兒?」
他害怕她會說出婚禮兩個字來。
而她突然安靜了下來,又笑了笑,說:「好像忘了。」
真忘了嗎?
他知道沒有,她咬住下唇的動作還是出賣了她。
就是這一天開始,他知道必須得讓許知微直面病情。
可她對他越來越牴觸,或許是在那個噩夢裡,他給了她無形的壓力。
已經一連三天沒等到她開門。
無計可施了,他只能去找宋怡,她的朋友,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
他託了好幾圈人才要到宋怡的聯繫方式,也是萬幸,他找對了。
在第三天,終於等到了宋怡的電話,當時他已經在樓下站了三個小時。
宋怡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聲音低卻有力,她說:「你來吧,今天就算綁也把她綁去。」
地上落滿菸蒂,他捻滅手中這根,靜靜地回:「好。」
可他們沒費勁,許知微在這回意外地給予了他們配合。
到醫院時,張易禮已經等在診室外。
他給張易禮使了個眼神,又用手指了指一邊的座位,意思是我在這裡等。
宋怡滿臉憂慮,碰了碰自己的太陽穴,她話說了一半,但賀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她也和蘇妙一樣,已經察覺到了許知微的心理出現了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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