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幾棵因寒冷而不再有生命跡象的樹外，不再有任何可疑的聲響和氣味。

也就是說，這變異幼體是跑散後躲在草叢中度。

兩人唯一可以避險的地方，是身後不遠處的山洞。

「向後退，」明慕生將聲音壓到最低，側頭對程夢燼說道：「後面有山洞，躲到裡面。」

程夢燼回頭看去，竟意外對上雙眸子，頓時心跳如雷。

山洞裡有人。

「不行，」程夢燼一把抓住明慕生的衣擺，「山洞裡有東西，不知道是變異體還是躲著的選拔人員。」

明慕生聞言一怔，果斷抽出別在腰間的匕首，深吸口氣注視著變異體，試探性的邁出一步。

成熟變異體襲擊人的方式通常分為兩類。

聲音和嗅覺。

他曾從明續的筆記中見過，凡是處於幼態期的變異體並不具備這兩項感知功能，致命點在心臟。

他緩緩握緊明續遺落在老宅的匕首，向程夢燼低聲道：「不要把後背留給山洞。」

「好，」程夢燼點點頭，將後背貼到樹幹上，「你要做什麼？」

「殺了它。」

明慕生在腦海中回想著明續曾經在四隊實戰演練的動作，看準時機猛然衝出，抬腿狠狠地踢向匍匐在地的變異幼體。

變異幼體倏地受到攻擊，脊背上的尖刺炸起，不斷低聲嘶吼著迅速逼近明慕生，直起軀體試圖發起攻擊，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意騰升。

明慕生步子微頓，直面死亡的瞬間使他險些腿軟跪下，他長長舒出一口氣，腳下發力向前奔去，舉起匕首，用盡全身力氣捅入它的心口。

變異幼體周身猛地一顫，仰頭髮出尖銳刺耳的哀嚎，隨後重重向後倒去。

一擊斃命。

在原地怔愣良久的明慕生猛地反應過來，連忙向程夢燼藏身的方向走去。

卻空無一人。

「這……」明慕生下意識看向山洞，抬腳剛要上前，後頸卻被人來了一記手刃。

見明慕生失去意識，身形格外魁梧的彪形壯漢將他扛在肩上，反手扔進山洞，語氣中滿是恭敬：「程小姐。」

程夢燼抬手撫上後頸，眼神示意他莫要出聲，看向倒在地上漸漸化為灰燼的變異體，問道：「怎麼回事？」

壯漢怔愣片刻，連忙搖頭。

「意外？」

「嗯嗯嗯，」壯漢搗蒜似的點頭，從懷中小心拿出三條紅綢緞遞給她，格外小聲道：「信物。」

「謝謝。」程夢燼抬手接過，示意他離開。

壯漢向她鄭重行禮，隨後飛也似的離去。

程夢燼滿是歉意的垂眸看向暈倒在地的明慕生，脫下外衣團成一團塞到他頭下，眼前的零星光亮卻被人影擋住。

「不是讓你走了嗎？」程夢燼帶著些擔憂的回頭看去，登時怔在原地。

君眉正抱著胳膊，笑著注視她。

「我說怎麼看你面熟，」君眉靠到一旁，抬手指她，「秦敬筠膝下唯一正常的女兒。」

不好好繼承母位帶領自命人改變現狀，竟然跑來信風競選，甚至成了自命和山風謀劃下的棋子。

真是荒謬。

程夢燼瞳孔一縮，像是有人掐住脖頸般無法呼吸。

她是怎麼知道母親名字的？

「你……」

「不用解釋，」君眉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大步向前按住程夢燼的後頸，低聲道：「你們半變異的手下都這麼無腦？」

同音蠱的母蠱順著小臂爬到指尖，顫抖後爆裂，點點血液留在程夢燼的後頸。

「子蠱死了，」君眉莞爾一笑，只覺世界終於寧靜，提醒道：「他們破壞了監控系統，護衛隊已經按著定位找來了。」

君眉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下擺的灰塵，「我不在乎你的身份，既然你想贏得掌權的位置，現在就跟我走。」

程夢燼神色複雜的看向明慕生，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