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逢聞言眉頭瞬間緊鎖，他神情肅穆的看向明續，認真道：「他是要被槍決還是扣留？」

明續眨了眨眼，顯然是並未反應過來。

只見葉逢毫不猶豫的將手收回，他小範圍的邊踱步邊思索，隨後下定決心看向明續，說出的話鏗鏘有力：「可以棄。」

「你要棄誰？」李葉澄目瞪口呆的看向葉逢，隨後矯糅做作的頻頻搖頭：「我的個變異體啊，你臥底十多年就學會斷舍離了？」

「沒。」

李葉澄冷笑幾聲不再理他，轉身看向淡定喝茶的明續，恢復談判時一絲不苟的模樣，說道：「咱們直入正題吧。」

「您請。」

「我謹代表山風最高負責人季懷善先生，同您商討有關借用溫室的相關事宜。」

李葉澄不緊不慢的將無框眼鏡戴好，娃娃臉所帶來的平和姿態瞬間蕩然無存，鑑於對待明續不需要同在外交場上那般老奸巨猾，便壓下循序引誘的心思。

「首先有一個問題，」李葉澄向他露出標準笑容，神色平靜，「您對信風持以怎樣的態度？」

明續聞言微怔，思考後回道：「中立。」

「好。」

李葉澄並未言語，他反是偏頭用眼神詢問身旁品茶的葉逢，得到回應後微微頷首，繼續道：「那我便坦誠布公了。」

「我們需要借您的溫室來安頓一部分山風的民眾，」李葉澄扶了扶眼鏡，指向平鋪在桌面的溫室平面圖，「山風現下孩子不多，不會占用您過多的地方。」

「只有孩子？」

「會有幾位長者來照顧約束他們，」李葉澄反手將擬定名單遞去，看向神色詫異的明續，微微一笑：「您沒理解錯。」

僅僅需要一方淨土來保護孩子們。

餘下的山風則另有打算。

「空房夠，就是比較破舊，」明續眉眼間全無拒絕之意，他細細讀著文件上的內容，抬手點了點桌子，「我只有一個要求。」

「您說。」

「，配一位他最親近的長輩，父母健在的，無論如何還請讓其中一位陪同。」

葉逢倒茶的手微頓，隨後深深看了眼明續，眸中含著些難以言喻的意味，其中不乏心疼與惆悵。

冷不丁對上如此好說話的甲方，饒是李葉澄這個馳騁談判場多年的老狐狸此刻也罕見的有些愣神。

「您確定？」

「我確定，」明續格外篤定的點了點頭，隨後利落的簽好名字，「希望能幫到你們。」

「謝謝。」

可簽名欄上的名字卻使李葉澄毫不猶豫的撤回感動：「怎麼是明信成？」

「這溫室在他名下，」明續毫不在意的聳聳肩，有些難為情的說道：「我逃學的時候路過這，那會兒……」

當時的桃源可謂是殘破不堪。

只要是遊走在街頭的男女老少，無一例外全是一副衣不蔽體的落魄模樣。

可即便如此，他們卻仍是用最為客氣和藹的態度，最為可口的野菜認真接待了明續。

曙的資源有限，價格又極為高昂，但卻是維持溫室正常運行的唯一途徑。早年間各溫室之間和平相處，東家房破總會有西家來補，可「居住費」的出現與不斷增長徹底打破了這局面。

幾方實力較弱、位置偏僻的溫室不堪重負，居住的人們流離失所，因此分出了山風與自命這兩個組織。

但這都是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