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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辦公室里,石墩子成精的院長周鴻安握著梳子,正對著鏡子梳理自己頭上稀稀疏疏所剩無幾的毛兒。
「離榛,你看看你看看,」周鴻安舉著又颳走他頭頂幾根毛兒的梳子,「你剛來,就讓二叔愁得頭髮都快掉沒了。」
周離榛噎他:「脫髮是基因問題。」
周鴻安繼續梳頭:「是,我們家的好基因,都被你爸一個人占完了,你爺爺奶奶給我的,都是他挑剩下的。」
周離榛又說:「但您長壽,這比什麼都強。」
周離榛父親在他十五歲的時候就生病沒了,他一句話周鴻安又噎了一下,不再提這個話茬兒,掏出感情牌,跟周離榛談叔侄兒情分。
「離榛,我們是一家人,我這輩子沒結婚也沒有自己的孩子,我把你當親兒子。」
周鴻安把梳子揣進兜里,改用手捋毛兒:「上周末半夜兩點你給叔叔打電話,你說你在國外醫院被同事騷擾到待不下去了,也吃膩了白人飯,想來叔叔的醫院上班,我立馬就安排你進來了。」
周離榛不接他的感情牌,轉移話題問:「院長,您叫我來還有別的事兒嗎?」
周鴻安聽他公事公辦叫院長,挑挑眉:「你說不想讓醫院裡的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我也沒宣揚,招你進來,那都是按照正常流程走的,但是關了辦公室的門,別叫院長那麼生分,喊二叔。」
周離榛還是喊他院長,說:「這是醫院。」
周鴻安也不想繼續墨跡,語氣嚴肅了不少,也開始擺起了院長的譜,說起重點。
「我聽說,你要給季厭重新診斷?」
「對,我是這麼想的,因為……」
周鴻安擺擺手打斷他:「叔叔這頭事兒多,天天不是酒局就是開會,在醫院裡的時間少,我是為了圖省心才把季厭分給你的,季厭是季林風的兒子,我能怎麼辦?他在醫院裡做的任何檢查跟治療,都需要經過季林風的同意才行。」
「之前林德輝是季厭的主治醫生,林德輝是什麼人,我放個屁他都說是香的,所以之前讓他管著季厭,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林德輝要移民,我也實在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除了你,我的親侄子,我也不放心把季厭交給外人啊,怎麼說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是一條心。」
周鴻安的場面話感情話一套接一套,看周離榛不說話,周鴻安又開始誘惑他。
「離榛,你不是還想搞你的實驗研究嗎?實驗室我都專門給你弄好了,A區9樓一整層都是空的,都劃給你,醫院裡的醫生護士,你隨便調用,醫院裡的那些病例,你想怎麼研究就怎麼研究,過幾天我就把一些典型病歷資料送到你那邊,你隨便挑。」
周離榛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我要季厭。」
周鴻安皮笑肉不笑:「只有季厭不行。」
「為什麼?」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周鴻安不鬆口,「離榛啊,你剛來醫院,對這裡的環境跟工作流程還不熟悉,畢竟國內跟國外不一樣,這樣吧,我給你分個助手,往後多幫幫你。」
周離榛聽明白了,要分給他的不是助手,是為了監視他。
周鴻安也不裝了,直接攤牌:「關於季厭的治療方法,只能我說了算,你每天只需要看著他吃藥就行,如果一個病人你都應付不了,叔叔建議你回家休息一段時間,正好也給自己放個假。」
這話的意思是,如果周離榛不聽話,也就不用繼續待在安康醫院裡了。
周離榛臉上表情不變,看不出情緒,最終還是退了一步:「好,我都聽您的,至於我的實驗病例問題,我再看看,找找更合適的人選。」
「這就對了嘛,」周鴻安哈哈笑了兩聲,抬起手想拍拍周離榛肩膀,但他踮著腳也夠不著,最後手心落在他胳膊上,「叔叔也老了,以後這家醫院還得你接手,聽叔叔的話,叔叔不會害你。」
周鴻安手機響了,是司機提醒他該走了,晚上還有飯局,離得遠,他們得早早出發。
周離榛看出周鴻安著急離開,把他拉住,趁著牌桌還沒撤,自己打出兩張軟和和的一對三,是服從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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