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離榛聽著他喉嚨里難受的咕噥聲,在他額頭上親了親,貼著他耳朵,哄著說:「乖,不吃藥的話我們就得打針,打針疼。」
一聽要打針,季厭深吸一口氣,整個人清醒了幾分。
他還記得剛被送進來的時候,無數次被摁在治療床上,有人摁著他的手,有人摁著他的腿,穿著白大褂的護士舉著冰冷的針筒,針尖刺破皮膚,注入身體裡的藥是刺骨的寒,冷得他不掙扎了,不哭了,只是一個勁兒打哆嗦。
「我不打針,不打針,不打針。」
季厭張著嘴呼吸,周離榛手指頂著退燒藥,直接從季厭唇縫裡塞了進去。
異物入侵,很強勢,季厭鼻子裡噴了口氣,舌尖想把藥片頂出來,但水杯已經湊到季厭唇邊了。
季厭太渴,杯沿有水,也顧不上抗拒吃藥,張嘴就大口喝著,連著藥也吞了下去。
馮石的呼嚕聲一陣高過一陣,唐眉一直在旁邊看著。
其實她早就看出來周離榛跟季厭的關係不一樣了,所以看到他們此刻旁若無人的親密,也不覺得奇怪。
唐眉把體溫計留下,讓周離榛一會兒給季厭量量體溫,如果不退燒,估計還是得打針掛水。
看著季厭重新躺下,唐眉沒多留就走了,她知道有周離榛在這裡照顧,季厭不會有問題。
周離榛用溫水洗了毛巾,給季厭擦身上的汗。
高燒太難受,身體熱,季厭覺得自己要被燒死了,用力撕開衣領,扣子開了,小半胸膛露在外面,同時也露出了大大小小一塊又一塊的紅紫斑痕。
周離榛握著毛巾,要繼續給季厭擦汗的手凝在半空,最後輕輕落下,動作小心再小心,生怕再弄疼他。
雖然是睡著的,但季厭對痛覺還是異常敏感,溫熱的毛巾一碰,季厭疼得抽氣,捂著胸口翻了個身,不讓周離榛再擦。
周離榛把衣服給他蓋了蓋,又擦了擦季厭脖子後面的汗。
他也知道,自己弄的時候太狠了,又覺得季厭突然半夜發燒,是因為他這段時間太沒節制。
等季厭退了燒,周離榛直接把季厭抱去了9樓。
後半夜的A區病房安安靜靜,走廊上也是空空蕩蕩,路過護士站,周離榛只是跟唐眉說了聲。
唐眉問了句退燒了沒,旁的什麼都不問,任由周離榛把季厭抱走。
雖然躺在大床上,但季厭還是睡不安穩,一直迷迷糊糊說夢話。
周離榛從身後抱著季厭,一下下拍著他的胳膊,離得近,季厭的夢話他聽得很清楚。
一會兒說我沒病,我不是瘋子,不要綁我。
一會兒又喊周醫生慢一點,那裡太疼了。
說的最多的,還是讓周醫生帶他離開瘋人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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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厭反反覆覆燒了三四天,人病了一場,好不容易長回來的肉又沒了不少,整個人瘦了一圈,每天躺在病房裡,身上沒有力氣,幹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
周離榛打開唱片機給他放音樂,他也覺得吵耳朵。
周離榛讓他跟朋友打電話,季厭強撐著,報喜不報憂,掛了電話繼續無神地躺在床上。
那之後周離榛沒再碰過季厭,頂多捧著他下巴親兩下就算了,季厭有一次感覺到周離榛有了反應,眼神呆呆的,問他要不要做,周離榛說不做,等他好了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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