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推給他：「櫟哥你看吧，我都行的。」

吳櫟打開菜單，掃了眼前幾頁的廚師推薦，問陳諾：「乳鴿吃嗎？」

陳諾搖搖頭：「我不吃鴿子。」

「夫妻肺片呢？」

陳諾又搖搖頭：「我不吃內臟。」

吳櫟笑了：「挺挑食的。」

正在看菜單的賀辰睿頭也不抬：「孩子不挑食，就兩樣東西不吃，這也不吃，那也不吃。」

鴨舌帽下的眼睛斜了他一眼。

賀辰睿只當沒看見。

賀辰睿和吳櫟很久沒見面了。

他倆是大學同學，同校不同專業，畢業後吳櫟考進一所普通高中當起了班主任，平日裡早出晚歸的，根本約不出來。

吳櫟攢了一肚子苦水，跟賀辰睿抱怨這屆學生是他帶過最差的一屆，儘管他才帶第二屆。

賀辰睿聽完有意無意瞟了眼旁邊正在一根根挑魚刺的陳諾，對吳櫟說：「教問題學生你最在行。」

陳諾一聲不吭，也不知道聽見了沒有。

賀辰睿和吳櫟聊得起勁，陳諾基本沒怎麼說過話，只有吳櫟問他什麼，他才回一句。

菜也沒吃多少，碟子裡只有零星幾根魚刺。

賀辰睿說：「這幾道菜不是經過您首肯的嗎，怎麼才吃那麼幾口。」

「我小鳥胃，沒你能吃。」

好好說話呢又被懟回來，賀辰睿不知道他哪根筋又搭錯了，懶得理他。

過了會兒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仔細看了看陳諾的臉，這臉色是不是過於紅潤了。

賀辰睿直接掀開了陳諾的鴨舌帽，沒等陳諾鬧呢，伸手摸上他的額頭。

「這麼燙！」

「啊？發燒了？」吳櫟嚇了一跳，「你怎麼不早說？」

陳諾說：「我沒事，就感冒而已。」

他帽子被人掀了，兩天沒洗的頭髮軟趴趴地貼在腦門上，眼睛因為高燒還泛著紅，看起來怪可憐的。

「燒幾天了？」賀辰睿問。

「前天晚上開始的。」陳諾老實說。

賀辰睿二話不說站起了身：「走，去醫院。」

說完抓住陳諾的胳膊要把他拎起來。

陳諾渾身沒力氣，掙不開，但嘴還在犟：「不用，櫟哥過生日呢，我回去吃個退燒藥就行。」

吳櫟心疼死了：「我生日又不是什麼大事，你今天就該在家休息，不應該來。」

「我送他去醫院吧。」賀辰睿說。

「我跟你們一起去。」吳櫟也跟著站起來。

賀辰睿阻止了他：「算了你明天學校還要補課，早點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夠了。」

手無縛雞之力的陳諾被賀辰睿一把提溜進了車裡，到醫院一測體溫，38.6。

急診醫生問：「第幾天了？」

坐在板凳上的陳諾小聲說：「第三天。」

賀辰睿說他：「你可真能硬扛，腦子會燒壞的知道嗎？」

「那也比你聰明。」

賀辰睿想給他一腦瓜子。

「還有什麼不舒服嗎，鼻子塞嗎嗓子疼嗎，快跟醫生講。」賀辰睿催他。

「沒了，就有些頭疼。」

醫生開了退燒針，去輸液室排隊掛水。

正值流感高發期，已經晚上九點半，輸液室里還是人頭攢動。

賀辰睿眼疾腳快，占了兩個角落裡的位置。

陳諾坐下說：「你回去吧，不用陪我。」

「不急，我明天不用早起，等你掛完了我送你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