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歸帆是情緒相對內斂的人,哪怕是開心,也只是淺淺勾起唇,很少有開懷的時候,沒情緒和不高興,幾乎是一個表情,讓人和很難分清,他情緒上的起伏。
但姜潮生能分清,這好像是他專門針對江歸帆的一項技能。
但能分清,不意味著他知道原因,他不確定是因為不高興,影響江歸帆對他的態度,還是因為他,江歸帆才不高興。
之前的江歸帆,對他當然算不上百依百順,該使喚就使喚,該凶就凶,可就是這種『不客氣』,會讓人覺得自然、舒坦,那就是江歸帆會對他的態度,不刻意收斂什麼,所有的情緒都是真實的。
但現在,這種『不客氣』好像在慢慢的消失。
取而代之的,很像他們最初認識時,那種冷漠的疏離感。
他很難準確描述那種感覺,也舉不出實例,來證明自己的感受,因為哪怕是同一件事,一模一樣的話,都會因為對方的動作、表情、說話的語調,帶給人不同的感覺。
姜潮生本能的心慌,開始尋找回憶,他是不是忽略了什麼,才導致江歸帆這樣,他印象中,唯一露出破綻的,就是颱風出去找酒店前的那個吻,可親上之前,他確認過江歸帆是睡著的,還專門叫過他,如果江歸帆沒睡,是會回應他的啊。
而且,如果江歸帆知道,按照他的脾氣和處事風格,早該削他了,不會裝不知道這件事,也不會逃避什麼,正因為這樣,他才沒懷疑過當時暴露了。
那還能因為什麼?姜潮生想不明白,但因為這些天的變化,他好像已經做不到慢慢來、從長計議了,心上好像燃起了一把火,最開始是小火苗,每一次他感受到的細小變化,都吹著這團火越燒越旺,逼得他不得不尋找出路,來企圖澆滅。
他也並非一股腦的胡來,也找堂哥請教過,鑑於他這種特殊的情況,堂哥說,最起碼,要先試探一下他對被喜歡男人這種事的態度。
堂哥還說,「一般男的,別說接受了,都是當成笑話聽吧,就像我,要是突然聽身邊那個兄弟說喜歡我,沒事吧兄弟,這不純純有毛病嗎,要是人品一般或者神經粗一點,指不定還會宣揚出去。」
「當笑話聽都還算好的,你說出來,說不定人家噁心這回事呢,都是大老爺們,誰樂意被一個男人惦記啊。」
「哎,我還是覺得太懸了,你要是奔著跟人鬧掰,你就說出來吧,也省得你一直惦記。」
堂哥的這些話,在他腦子裡,像走馬燈一樣,過了一遍又一遍,他一點不懷疑堂哥說得鬧掰這種話,別說江歸帆這樣,看著就不可能喜歡男人的類型,就說他,哪怕關係再好,驟然聽對方說喜歡,恐怕也唯恐避之不及。
他越發覺得,他得償所願的可能,比中彩票的概率都低,可就這樣一直藏著掖著?
本來是可以的,可江歸帆僅僅展露出一點點避開他的行為,他就像一個被點火的炮仗,砰砰砰的炸開,把哪些理智、膽怯也通通炸沒了。
他其實沒有想好怎麼試探,也完全沒這方面的經驗,笨拙得可怕,苦思冥想,甚至都想不到一個和這方面有關的開頭,來開展這個話題。
但下午,又一件讓姜潮生不舒坦的事發生了,小得像螞蟻爬過,可偏偏,就像踩到他的心口上,讓他憋屈得難受。
江歸帆開船打算出去,要是以往,會直接說清去哪裡,幹什麼,比如去大哥家賣魚,去岸上買東西,去看魚苗,後面會加上一句,你要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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