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溪問:「給你發消息的人是誰?」
裴守:「……能不說嗎?」
朝溪沒有回答。
他看著裴守把目光落在手機上,不敢看他的眼睛,一時覺得裴守陌生至極。
不,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有時候他甚至懷疑裴守是不是被人給替換了。
這樣也很好,他還能自我安慰。
更令朝溪心冷的是,每當他這樣懷疑的時候,裴守又會做出和曾經一樣的舉動,清楚明白的告訴他,裴守還是那個裴守,他只是變了。
一如此時,如果裴守堅持不給他看,朝溪都不會那麼難過。
可是裴守開始主動抬頭,直視朝溪的眼睛了。
他看見朝溪眼尾好像有點發紅,然後朝溪閉了閉眼,又把浮起來的情緒給強壓回去。
他總不能對朝溪的難過視而不見。
裴守遲疑兩秒,將手機放在桌子上,當著他的面將手機解鎖,推給他。
「是林席。」
裴守說:「我不是不給你看,只是怕你不開心。有些事情,我暫時不知道應該怎麼和你解釋,但你相信我。」
裴守認真道:「我永遠不會欺騙你。」
朝溪只感覺心臟像是旁邊開了一條縫的窗戶,風在穿透他的胸膛,那股冷意從指尖湧入血管,把他整個人定住座位上。
裴守總是有種乾淨又尖銳的氣質,靜默時像狩獵的頭狼,在他身邊時,卻收了一身刺人的鋒芒,睜著眼,格外清澈無辜的樣子。
以前很多看不慣裴守的人在背後罵他是朝溪家養的狗。
裴守聽到了,都只是挑挑眉,懶得搭理。
私底下,他抱著朝溪不肯撒手,蹭著朝溪的頸窩,說:「其實我很開心。如果我是你的小狗,你就永遠不會捨得拋棄我吧。」
朝溪想起這些事情,只覺得像鈍刀磨肉一般煎熬。
「不需要看,本來也只是誤觸。」
朝溪將手機還給裴守,轉身起來。
他笑笑:「我相信你。」
裴守有點慌,臉一下就白了,想站起來拉住他,結果起來的太急,被凳子絆倒。
還好這個點大家都去吃飯了,而他們的位置足夠偏僻,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裴守顧不上疼,緊張道:「你要走嗎?等等我,我收拾一下東西,和你一起,馬上——」
「沒有。」
朝溪沒有轉身,語氣平靜:「上個廁所。」
裴守鬆了口氣:「那我等你回來。」
他沒有看見,朝溪離開的時候抬了一下手,不著痕跡擦掉臉上的一點水跡。
洗手間空空蕩蕩,只有水龍頭的水源源不斷打在洗手台上的聲音在迴響。
朝溪放在台上的手機閃出一條信息,是老師在詢問他今年過年有沒有意向來自己的藝考機構幫忙。
老師的機構很有名,算是省內數一數二的學校。
去幫忙的話,可能大四除了畢業晚會的排練之後,大部分時間都會在機構里。
朝溪之前拒絕過一次,因為那個機構在省外,他原先沒有離開這裡的打算,按照他的規劃,如果留在本地,是可以和裴守一直待在一起的,只是現在,他有些遲疑了。
他想起來圖書館前周絮問他:裴守是不是救過你的命。
不是。
時至今日,朝溪不得不承認,他寧願裝聾作啞,也不願意和裴守挑明,只是因為他喜歡裴守而已,所以自欺欺人的留在裴守身邊,還期待著裴守和林席只是朋友,只是誤會,只是謠傳。
這時,媽媽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媽媽:小溪,裴守的媽媽今天問我,你是不是要在學校外面租房
—媽媽:怎麼突然想搬出宿舍,是不是遇到什麼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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