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度秋衣濃,最是桂花香。」[1]桂花香飄十里,若是做成香水要削弱一下它的香氣,變得淡雅起來,這樣才適合噴在身上。有人喜歡淡淡的香水味,可以用金盞菊為前調。年輕一些的哥兒跟姑娘更喜歡香一些,桂花香做前調就更好了。鄭山辭在選種育苗上就考慮到以後要面對的客源,只有精準把握目標人群,才能把產品推銷出去。
其中一個花匠道:「鄭大人,這金盞菊我們每隔半月澆一次肥,長得真好,至於桂花,本就適應這裡的土壤,生命力強,不用怎麼養便能活。」
「大人看這金盞菊還長出了側根。」
鄭山辭勾著腰去看,果真看見金盞菊的根莖旁還有一個小小的側根,花開得好,鄭山辭說了幾句鼓勵兩個花匠,便想等香水做好了,還要去找些花匠來的。萬事都要先把東西做出來,有了成效才能逐漸擴大。要是一來就是工廠、大規模的生產,貨沒有買家,就只能爛在手裡了。
兩個花匠把鄭山辭送走後,又給水壺裡灌滿水,給花澆水,另一個給花修剪枝椏。這兩個花匠,一個是中年女人,一個是年輕的女子,兩個人都長了一張圓圓的臉,看著就慈善。年輕的女子穿著帶花的上衣,下面就穿著褲子,在花圃里幹活穿褲子更加輕便。
她們是自己有一塊地種著鮮花,她們也種莊稼,可兩個女人力氣不如男人,種的莊稼交完稅,把剩下的糧食全然留給自己吃都是勉強的。家裡的地也不多,多了種不完,平白無故還惹人眼紅。幸好她從小就愛種什麼花花草草,種出來的花拿到集市上還能賣上幾個錢。
段嬸子跟段娘一對母女就在這邊給鄭山辭做事,管著這些花,這邊還修了房子,她們住在這裡便成了。
「娘,我今兒去買截排骨,咱今晚吃一吃排骨,再買個白蘿蔔來燉。」段娘笑呵呵的說。她來了這兒地,沒多人打擾著,安安靜靜的侍弄花草,每月的工錢都有人按時送來,也不限制她們出行,反而這地方很安全,誰敢來官莊,狗膽太大了。
「那就買去,這蘿蔔燉排骨要燉的時辰久一些,把蘿蔔燉爛。」
以前她們哪捨得這麼吃,都是吃自家種的菜,油跟鹽都不敢多放,一般是滴一點油,然後多加點水,用水炒菜。她們如今掙錢了,就捨得對自己好一些了。時不時會去買些豬肉、雞鴨來改善生活,解一解饞,偶爾還要去鄭家食肆下一趟館子。做著自己擅長喜歡的事,鄭大人也不會多加干涉,還讓她們免費住在屋子裡,給的工錢公道。
段嬸想到心裡還是掩不住心裡的高興,她只盼鄭大人在新奉縣長長久久的做官,但轉念一想,鄭大人這樣有本事的人,又怎地會一直在這個偏僻的地方,以後是要去大地方的。不管鄭大人去了哪兒,或是不記得她們了,但她們會記得鄭大人,這是她們的貴人,要知恩圖報的。
段娘應了一聲,到了時辰她就垮了一個菜籃子去集市里買排骨,挑了一塊肥肉相間的排骨,又去買了兩斤白蘿蔔,攏共花了四十文錢。
又要去買各種佐料,家裡沒佐料買一罐油跟一罐鹽回去。這油的價格也低了,比以前少了一文錢。多買一些回去備著。
段娘又挑了幾個素菜,買了半隻雞,打算回去做宮保雞丁。
「一共四十文。」
段娘打開荷包把錢遞給商販,那商販接了錢樂呵呵的。菜籃子都裝滿了,段娘打算回去了結果聽見有人喊了她一聲。
「段娘,你在這兒啊。」說話的人是以前同村子的越嬸,她左右打量著段娘,像是差點沒把她認出來。段娘穿了花上衣,褲子也不是麻的了,看著就是棉質的。整個人白淨,頭上還戴了一隻銀簪,跟在村裡的光景大不一樣。
越嬸還看段娘出手這般闊,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四十文給出去了,這菜籃子還露出一點肉,這人是發達啦。
「越嬸,好巧。我家裡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以後碰見了再聊。」段娘寒暄了一句,就挎著菜籃子走了。她跟她娘在村子裡沒什麼記得,她爹走了,娘又是一個寡婦,長得還是白淨的,村裡的那些沒媳婦、或是老不羞的人還想討了她娘去做媳婦。
那樣的人能是好的,只盼是用微薄的聘禮,給個一兩或二兩銀子,一併把母女倆要過去,伺候屋子裡的一家子。這樣的火坑不能跳,所以段嬸一直堅持帶著女兒,不肯再二嫁了。兩個女人在村子裡活著是難些,但她們活得踏實,只是還是心裡怕的。有時屋子裡一點風吹草動,精神都是一直緊繃著的,生怕從屋子裡突然冒出一個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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