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沒人在看見他們一家人了,只是何家嫁出去的女兒偶爾會去下河村。村子裡的人便猜到何老爹他們在下河村里,引得他們一陣唏噓。
「何田看著挺精明一小子的,怎麼做出這種事。把家裡的人全都害了,真是造孽啊!」朱嬸感嘆。
「是啊,鄭家早就跟我們不一樣了,他心裡還存了這樣惡毒的心思,聰明反被聰明誤。這樣子自己的一輩子算是毀了。本來里正就給他張羅了婚事,是他一直拖著不肯成親,我當他在想什麼,原來還是想等清音回來,想娶他。這人是沒救了。」
鄭家的親戚臉色不太好,「山辭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遇見這麼糟心的事,以後還不知道會不會回來。」
鄉親們想起這事心裡也一陣惆悵。
當了大官的鄭山辭好不容易回來,他們還沒巴結,連夜就走了,看樣子到了京城後,以後也很少會回來了。
「地里還有活,先去把田地里的草鋤了晚上吃飯時再來說這些事。」一個嬸子把晌午飯吃完了,自己拿著碗回去了。
其餘的婦人跟夫郎各自也散了。
下河村比清鄉村還要小,何老爹不做里正後,縣衙就不會給他發俸祿,米糧這些了,以後只能靠下地幹活維持生計。他們把清鄉村的田地賣了到下河村買了幾塊好地,何田算是不成了,何老爹已經聯繫族老,想從族裡過繼一個孩子來養著。他們家就何田一個獨子,對他好,還送去讀書認字了,好不容易兒子有本事了,讓他去鎮上找活做。
他嫌鎮上的活太磨人便在村子裡待著,知道鄭家發達了就動了歪心思。
何老爹抽了一口旱菸,「我們對他也算仁至義盡了,要是他的身子治不好了,我們養著,多一個人的口糧。要是以後我們自己都不行了,他唉,就聽天由命吧。」
何嬸抹了抹眼淚應一聲,「你說得對。早知道我們應該還是把他關在家裡,我、我以為他過了這些年已經沒念想了。」
「誰知道。」何老爹把煙熄滅了,誰知道把日子過成這樣。
……
鄭父跟鄭夫郎坐上馬車,他們拉著鄭清音坐的同一輛馬車。虞瀾意掀開車簾,看見外面在下雨了,他把車簾拉上,冷颼颼的。
「鄭山辭外邊下雨了。」
鄭山辭拿了披風過來披在虞瀾意的身上,「前面有一座小城,我們今天暫時在那邊停一停,夏雨多,來得又快又急。」
他們到了小城就去驛站了。這裡離京城不遠了,周圍都有驛站。鄭山辭看了地圖,按照他們的腳程,還有五天就能到京城。
鄭父跟鄭夫郎已經習慣住驛站了。鄭清音的情緒好很多,晚上在下雨,他們便沒有出去。林哥兒把多多放在床上,鄭山成躺在床上,多多在床上爬,眨巴著眼睛看著鄭山成,鼓著手喊爹。
「小頑頭,別吵著你爹。」林哥兒把窗戶關好,給多多換了尿布。
「沒事。」鄭山成握了握多多的小手,心裡一片柔軟。
「相公,你的腿到了京城再請大夫看看,宋大夫說還是要每隔一段日子都請大夫看看,免得骨頭長歪了。」
「好,我現在倒是不覺得太疼,只是覺得有些癢。」鄭山成說出自己的感受。
林哥兒面上帶笑,「骨頭癢,這不就是說你在長骨頭嘛,這是好事,你別去撓,要忍著。」
鄭山成點頭應下。
另一邊虞瀾意縮進鄭山辭的懷裡,他太冷了。晚上洗完腳,腳就變冷了,他看見鄭山辭上床了,眼睛一亮,拿自己的冰腳去蹭鄭山辭。
鄭山辭被他的冰腳嚇一跳,把他的腳攏過來用腳夾起來暖著。虞瀾意挨挨蹭蹭著鄭山辭,把頭依戀的埋在鄭山辭的脖頸,雙手摸著他的腹肌取暖。
耳邊是鄭山辭輕輕的呼吸,帶著溫熱的氣息,把虞瀾意整個人籠罩其中。雨水打在窗戶上發出淋淋的聲音,虞瀾意閉上眼睛,抬起頭親鄭山辭的下巴。
兩個人的視線沒有對上,周圍是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驛站的隔音不太好,有人晚上到了驛站喊人給他們拿飯菜跟酒來,驛站的人應了一聲,上樓去拿酒,還有晾在上面的肉乾,他們聽見了咚咚咚上樓下樓的聲音,還有酒蓋被拔開的聲音,發出啵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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