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罪,事情一出,臣便派人阻攔,又迅速去調查事情原因,這才耽誤了些時辰。」
皇帝語氣似乎有些意外,「這麼說,你知道這些學子因為何事而鬧?」
「是。」張吉午呈上去幾個摺子。
梁九功下台階接過,又轉交給皇帝。
皇帝拿到摺子看了他一眼,翻開最上面那份。
皇帝面色難看起來,這讓內閣和議政王大臣有些好奇,抬頭偷偷看皇帝臉色。
「都傳下去,讓內閣大臣和議政王大臣們也看看。」
梁九功領命,摺子先傳入裕親王手中。
裕親王皺眉看完一本遞給身邊的人,這樣傳了一圈已經是兩刻鐘後。
皇帝就這麼歪坐在龍椅上閉目養神。
等摺子收回來,他才睜開眼。
「我大清入關時,為了不引起民間反抗情緒,選擇了延續大明律也默認士紳和宗族自治。」
也就是默認「皇權不下鄉,縣下皆自治。」
「距離我大清建國已經過去四十六年,入關三十八年,如今世道已經禮樂崩壞到這種程度了嗎?」
皇帝見下方大臣鴉雀無聲,又繼續問:「皇考曾修過律法,朕也命刑部修訂,結果只是在條文上有改動,或是附例有取捨,本質上還是用的大明那一套……」
「今日這些學子遊街抗議,爾等眼中看到的是學子不服管教,膽大妄為,可是在朕眼裡……」
皇帝聲音抬高,「在朕眼裡,我大清的學子是不滿朝廷的食古不化,是對民間禮樂崩壞不聞不問,是對死守三百年前的大明律不滿!」
一眾王公大臣忙跪地請罪。
皇帝站起來指著面前的奏摺,「朕是君父,天下百姓是朕的子民,你們都來瞧瞧,朕的子民來京城求朕給條活路,朕的臉都火辣辣地疼!」
「這劉永和朕有印象,康熙十五年的貢生,地震後巡視災情不幸感染瘟疫去世,消息傳入京時,朕還嘉獎過,呵呵,誰能來告訴朕,幾年之後再聽見這個名字,是其妻女進京求朕給一條活路?」
「堂堂官吏死後無法保住妻女,是想告訴天下人,在我大清為官為吏會受到報應嗎?」
「臣等罪該萬死!」
皇帝冷笑,「不要總說死不死,但凡你們心思放三分在朝政上,也不會有今日之事出現!」
***
天/安/門前,王士禎教訓前排的學子。
「我記得你,薛洋是不是?上一屆落榜學子,只是學識差了一線,再苦讀三年下屆必然會中,你怎麼這般糊塗?不知道帶頭鬧事會被剝奪功名,說不定還要發配寧古塔?」
薛洋昂起胸驕傲道:「多謝祭酒記得學生,只是學生學的是心學,提倡致良知,所求不是功名而是真理。」
王士禎沒好氣道:「你還挺得意?」
陽明心學在如今是如日中天,可以說遍布全國。
但是朝廷對於心學卻是打壓態度,只因為心學提倡知行合一,追求世間真理。
心學派的學子態度是「我愛我皇,我更愛真理」。
這跟程朱理學的「尊皇」成鮮明對比,所以哪怕陽明心學在民間是顯學,官學依然是理學。
這跟誰先進不先進沒關係,完全是看皇帝屁股歪向哪邊。
封建君主制,自然推崇程朱理學,打壓陽明心學。
哪怕皇帝自個兒都對程朱理學嗤之以鼻,但立場在那,推的還是那套尊皇愚民那一套。
薛洋這麼一說,王士禎哪還能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哪怕中舉,朝廷也不會授他做官,他也就沒那麼在意功名不功名。
但王士禎卻覺得沒那麼簡單,薛洋背後一定有人,一定有人保他,他才會這般有底氣。
他深深地看了薛洋一眼,「是誰?是誰指使你們遊街鬧事的?議論朝政可是大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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