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也就十多位孩童,其中一個唇紅齒白的精緻男童正是恩師的孫子。
「鈺寶!」
男童看見陳秀很意外,「陳叔叔。」
這時屋內走出一人來,他約五十左右,手裡握著一卷書,一身陳秀形容不出的氣質。
「秀兒,你不是去京城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陳秀看看左右,壓低了聲音。
「恩師,我這次回來是有要事,不如進屋內再說。」
中年男人皺眉,吩咐孫兒去找祖母去,他領著陳秀往屋裡走。
陳秀一進門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恩師,我不知道您是什麼身份,在躲避什麼,您這樣的大才若不是有難言之隱,也不會躲在這麼一個小地方。」
他低著頭沒有看見中年男人一臉震驚,望著他的目光閃過一絲殺意。
這股殺意很快消失,中年男子迅速將陳秀扶起來,「你這是做什麼?為師哪裡有難言之隱,不過是對如今朝廷失望不願意出仕罷了。」
陳秀見他不肯承認,也沒有強迫,而是自顧自道:「恩師,徒兒想了很久,不如您離開中原前往海外。」
「原來朝廷禁止出海,現在有個好機會,可以乘坐泰山商行的船出海,等出海後恩師一家就自由了,泰山商行背景深厚,沿途口岸不敢深查,這次準備送一批願意出海開荒的人,恩師可以借著這個機會離開中原!」
中年男人沉默許久,「我以為我隱藏得很好。」
陳秀苦笑一聲,「恩師,您想想六位師兄,再想想鈺寶都是什麼輩分,現在清廷穩固,遲早會查到恩師您的身份……」
他眼含著淚水,「徒兒深受恩師教誨,無法回報恩師,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徒兒在京城聽聞朝廷要開海禁,設關口,往後再出去就沒那麼容易了,這回真是好機會。」
他抹了把眼淚道:「我準備將我們父母弟弟妹妹也送出去。」
「我知道我爹不是捨不得離開糧幫,而是怕惹來妒忌,全家遭遇殺身之禍。」
他苦笑道:「都是一群苦水裡泡著長大的,見到別人爬起來不會恭喜,只會伸手將人拽回來。」
中年男人嘆息一聲,「秀兒,為師多謝你,只是此事關乎為師一家的身家性命,不敢輕易涉險。」
陳秀急切道:「恩師,這次真的是一個好機會……」
中年男人伸出手,「此事我跟家人商量一下,你也留下。」
他到底不放心陳秀離開,怕是朝廷設下的陷阱。
陳秀也知道恩師的顧忌,便點頭同意。
中午在恩師家用的飯,連小妹來喊他,他都沒回。
到了下午,私塾的孩童全部離開,恩師的六個兒子三個女兒也全部歸家,陳秀才說起這件事。
「什麼離開這裡?」作為張家長子,張和墉很是驚訝。
他從小就跟著父親讀書,明明天分不錯,爹卻不允許他參加科舉,小時候還鬧過,後來知道大伯被清廷所殺才放棄。
等長大後才意識到不對勁,自家爹肯定瞞著什麼。
「爹,女兒都嫁人了,夫家怕是不樂意走。」
中間男人看向陳秀。
「秀兒你跟他們說說海外情況。」
陳秀忙道:「是,師兄師姐請聽我道來,我們泰山商行去年在海外買了一大片地,那裡比廣東還要往南,土地肥沃,一年三熟,還有不少前朝就定居在那裡的福建人,語言是沒問題,這次商行招人種地,給出的報酬是五十兩搬家費,到那裡每月種地也有一兩銀子拿,像老師這樣的教書先生一個月是十兩銀子。」
張家二女兒不信,「誰招個教書先生給這麼多銀子?」
「是真的!」
陳秀急忙解釋,「因為那裡遠離華夏,很多早年出去的人只會說漢語不會寫,我們商行也是正華夏衣冠,讓出去的孩子不要忘祖!」
「說得好,能出去後誰知道能不能兌現,倒是遠在海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張和墉懶散道:「爹,要不還是留家裡吧,你年紀也不小了,何必出去受這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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