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接過遞過來的奶茶, 幽幽嘆了口氣,「哀家身邊用慣的老人不多了, 這些年宮中幾次放人, 哀家都沒捨得放她們出去, 沒想到這人心難測啊。」
蘇喇嘛姑笑呵呵道:「多大點事, 人在世上總有些身不由己的事, 桂蘭做錯了事,懲罰一下便是, 也沒必要將她趕出去。」
太皇太后搖搖頭, 「你也沒必要幫她說情, 她呀, 心思歪了, 這段時間莊園裡總是有人傳小話,說太子在宮裡日子艱難,又說玄燁對宸貴妃恩寵太多,怕是會養出她的野心。」
「待誕下皇子怕是連太子都被視為眼中釘,從古至今多少太子能安穩登基的?」
「你瞧瞧, 這話像是她說的嗎?分明是旁人手筆,她既然願意幫旁人傳話,這心思就左了,避免她犯下大錯,乾脆讓她和家人同聚吧。」
蘇喇嘛姑有些驚訝,「這話是桂蘭散步的?」
前幾日外面集市傳出來這種流言,後來更是傳進了莊子裡。
她懲罰了一批人,這聲音才斷了,也派人去查流言的來源,沒想到是桂蘭乾的。
「桂蘭糊塗呀,這樣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往大了說是挑撥天家父子關係,往小了也是大罪。
太皇太后嘆口氣,「派人查了,桂蘭的侄子被人騙進賭坊欠了一大筆銀子,這是她家唯一的侄子不能不救。」
「剛才哀家問了,太子不像是知情的樣子,看來是索額圖一人所為。」
「索額圖?」
蘇喇嘛姑奇怪,「索額圖怎麼對宸貴妃惡意這般大?」
她在太皇太后身邊侍奉,自然是知道宸貴妃一直在服用避孕藥物。
宸貴妃若是想生,怕是早生了。
太皇太后冷哼一聲,「桂蘭已經交代了,人是想借用我的手絕了宸貴妃想要懷孕的希望。」
「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讓哀家一老太婆對孫子的女人下手,怎麼只太子是哀家重孫,其他皇子就不是?」
蘇喇嘛姑皺眉,「索額圖也太膽大包天了,他好歹是仁孝皇后的叔叔。」
太皇太后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哪裡不對。
「索額圖到底比仁孝大了近二十歲,還是庶出,怕是沒幾分叔侄情誼,他年華正好的時候是赫舍里家權勢最鼎盛的時候,也見識過鰲拜的霸道,他能將太子親舅公排擠出去,只親近他這個舅公,就可以證明他的野心。」
別看有些人嘴裡口口聲聲自稱奴才,有時候比皇帝架勢還要大。
當年皇帝年幼時,四大輔臣哪個將皇帝看在眼裡了?
索額圖怕是做著鰲拜的美夢。
「太子那邊……」蘇喇嘛姑有些遲疑問,「可要去說一聲?」
太皇太后搖搖頭,「索額圖這人比鰲拜差得遠呢,皇帝是一點都沒放在眼裡,沒了太子舅公這個身份,他呀什麼都不是,皇帝對他怕是另有盤算,我們不必摻和進去。」
說著她心裡還是不舒服,「索額圖這般行徑,還是需要敲打一番,這事讓人跟玄燁說一聲。」
蘇喇嘛姑笑著詢問,「您就不怕皇上催促您回宮?」
其實這兩年,太皇太后的病情已經好了,只是年紀大了,對於酷暑和寒冬總是有畏懼,這兩個時節也是老人很難邁過的坎,邁過去了還能活半年,邁不過去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太皇太后已經習慣了溫泉莊子的溫暖,外間寒風凜冽,這邊溫暖如春,身子骨都活泛許多。
哪裡像在宮裡,雖然有燒地龍,可空氣太乾燥,夜晚也燥得睡不著,夜晚覺少,白天沒有精神,景色也就那幾樣,時間一長也很是無趣。
住在外面就不一樣了,想嘗試蒙古包就住蒙古包,想養羊就養羊,偶爾還能去十里外的集市逛逛。
自由的日子太多,就很難適應宮中的生活。
「不回,下次皇帝再問起,就說哀家的病沒好全。」
蘇喇嘛姑笑著應了,又想起一件事來,「聽說暢春園明年就完工了,咱們明年夏天是不是能去園子避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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