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芝聞言只覺啼笑皆非,她伸出手去,替小丫鬟擦了擦眼淚:「他們難不成真的敢打我?別擔心了,快洗洗臉去。」
待薛芝吃過早飯,梳洗完畢後,外邊兒日頭已和煦,她才扶了扶髻上的朱釵,帶著丹書二人,慢慢悠悠地朝前廳走去。
前廳。
大太太周氏伏在康老太太的膝頭,哭天喊地:「我就珩哥兒這一個心肝兒,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碰了,如今被敏姐兒這樣欺負,我這心就像是被扔在油鍋里用烈火烹!用刀子割!」
她說著說著,又嗚嗚泱泱地哭了起來:「老太太啊!您說這怎麼了得啊!」
康老太太對康珩也是格外疼愛,聞言只覺心酸難當,她拍了拍周氏的肩:「好了好了,珩哥兒如今還燒著傷著,你這當娘的要千萬振作起來,別丟了面兒。」
她說完,又抬眼瞪了一眼崔氏:「你是死的不曾?如今日頭高升,康敏那小蹄子還不見蹤影,你是怎麼當娘的!」
崔氏苦笑:「敏姐兒什麼性兒,老太太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軟腳蝦,向來治不住她,也怪我沒用。」
「你倒有幾分自知之明。」康老太太哼了一聲,她一下一下撫著周氏的背,說道:「抬凳來。」
崔氏一臉猶豫:「老爺昨兒說了,杖刑一事等他會友回府後再議,如今咱們……」
「行了行了。」康老太太讓周氏起身後,也杵著拐杖起身來:「事不宜遲,將凳子抬上來,只等那孽女一來……哼!」
不知等了多久,久到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昏昏欲睡了,薛芝才姍姍來遲。
「是我來晚了。」她笑著理了理外袍,頰邊酒靨生,端得一副明媚嬌艷的模樣。
崔氏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酒靨上,有些詫異的揚了揚眉。
康老太太見她來,便十分惱怒地杵了杵拐杖:「你如今是愈發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也不知道平日裡學的那些規矩,是學到哪裡去了!」
「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唄。」周氏被氣得失了理智,竟當眾折辱小輩。
薛芝施施然落座:「喏,不就落大伯母肚裡去了,所以才會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你……」周氏氣得臉色發紅。
康老太太拍拍桌,沉聲道:「敏姐兒我且問你,你來遲也就罷了,一不同長輩行禮請安,二不等開口便坐下,這是什麼道理?」
薛芝茫然:「不知道,反正不是老子說的道理。」
她話剛落下,婆子丫鬟們個個都憋著笑。
康老太太忍無可忍,她拿起拐杖,指著旁邊的婆子,厲聲道:「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動手將這孽女壓在凳上!」
旁邊候著的婆子立即上前,作勢要將薛芝捉拿。
薛芝支著腦袋,笑嘻嘻道:「我舅舅一會兒就來了,諸位行事,還請多掂量掂量。」
她見眾人神色五彩繽紛,又撫掌大笑:「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動手將我這孽女壓在凳上,好好打一頓,最好打死了才是!」
「你是在威脅不是?」周氏一臉怒意:「你把王爺搬出來又能如何?這是我們康家的家事!王爺豈會隨意插手?」
薛芝睨了她一眼:「是威脅又如何?」
周氏這下更是氣得胸膛起伏得厲害,她堪堪扶住桌角,才沒讓自己暈過去。
康老太太活了大半輩子,哪裡不知道薛芝的心思。
王爺又如何?王爺就能隨意插手旁人的家事了?她今兒必須得好好教訓這個小蹄子。
想到這裡,她冷笑一聲,往後一靠:「動手。」
那些婆子不敢猶豫,連忙幾步上前,鉗住薛芝的胳膊就要將她架起來。
小蠻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姑娘!姑娘!」
丹書也皺緊眉頭,掐著手心,已然沒有應對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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