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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早起早睡,不貪零嘴,不挑食。」羅定春說得煞有其事。

薛芝卻道:「別聽他胡說,現在誰家的孩童不調皮?不貪睡不貪食?誰多多少少都會有挑嘴的毛病在,我們妍姐兒怎麼就不能吃點兒自己愛吃的了?」

她瞥了一眼羅定春,哼了一聲,看著羅定妍,笑眯眯道:「妍姐兒別聽他胡說,他以後不帶你出去玩兒,我帶你出去玩兒,咱們好好兒玩兒,將他落下才好!」

羅定妍笑著看著二人,小嘴倒是挺甜:「嫂嫂和哥哥感情真好。」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待踏著夜色回府時,薛芝和羅定妍眉間都帶著倦色。

羅定春囑咐羅定妍的奶娘將人服侍後,便帶著薛芝回了院子。

盥洗畢,薛芝精神了一些,她坐了下來,拿著帕子擦著發尾的水珠,一臉若有所思。

羅定春拿去帕子,坐在一旁替她擦著頭髮:「在想什麼?」

「什麼都想。」

薛芝打了個哈欠,往後一靠,閉上眼假寐:「在想父親母親,在想二嬸嬸三嬸嬸,在想老太太,也在想妍姐兒,在想你,在想我,想這府里的每一個人。」

「還有……」

她睜開眼,眼底疲倦散去,一片清明:「還有付家。」

「關於付家,你知道多少?」她問。

羅定春細細給她擦著頭髮,聞言說道:「不多,付家只有家主在朝為官,貌似是在翰林院當值,官階不高,付家只有兩房,長房為官,二房為商。」

「那付家在京中的地位如何?」

「是籍籍無名,還是小有名氣,還別的什麼?」

見她問得認真,羅定春便放下手裡的帕子,思忖片刻,說道:「難說,付家雖算不得是貴胄,但和尤家沾親帶戚,付家人不愛出風頭,可也沒有誰拿付家當軟柿子捏,究其緣故……怕是有尤家震懾撐腰。」

薛芝這時突然岔開了話題:「關於母親的病,你記得我同你說的那玉葫蘆不曾?那裡面的人說,母親的病因或是蠱,或是術,再就是鬼。」

「我以為,這些最有可能的,便是術了。」

她眉頭擰著,目光落在虛處:「說到術,你有沒有什麼頭緒?亦或是想到什麼?」

羅定春先是給她的發尾抹上香膏,再用手指細緻地抹著:「不曾。」

「那……」

薛芝「嘶」了一聲,頗為頭疼:「那這事要怎麼查?」

「不是說你已經有頭緒了嗎?」羅定春問。

她撇撇嘴:「有頭緒也難辦。」

不過她還是很快調整了狀態,坐直了身子,捏捏拳頭:「但是有總比沒有的好,既然有了頭緒,那便從這抹頭緒開始查起吧,我就不信什麼都查不到。」

抹完香膏,羅定春用手帕擦了擦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清雋秀美:「那奶奶何不說說,這抹頭緒究竟是什麼?」

薛芝斜了他一眼,忽然說:「我想喝酒,你快去安排人,燙一些果酒來喝。」

羅定春挑眉,他看了一眼窗子那處:「現在?恐怕有些晚了。」

「晚什麼。」薛芝伸出腳去蹬他:「快去快去。」

他笑著連連應好,順便伸出手握住她瑩白纖細的美足,察覺到有些冰涼,他便尋了綾襪來給她穿上,接著再又慢悠悠地去安排人燙酒去了。

薛芝坐在軟榻里,看著他不緊不慢地身影,嘴裡嘟囔道:「老夫子,木頭,呆子……」

果酒很快燙好上了桌。

屋子裡燃著幾盞燭火,照得美人眉眼嬌艷動人。

「吃幾盅酒下去,助眠。」薛芝笑著端起一杯果酒,看向窗外:「若是這個時候再下一場雨,那便更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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