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芝也沒客氣,將荔枝接過,扔入口中,含糊不清道:「真好,我挺羨慕你們這些有手足的人……」
糟糕,她忘記她現在是康敏了。
不過她又很快補救:「明面上看著,我是有許多手足,但那些都是隔房,沒有同胞手足,偶爾也會覺得有些孤單。」
李霜及安慰了她幾句,二人又聊了會子。
薛芝雙手橫著並在一起放在桌上,她故作好奇問:「表妹這病,是從胎中帶來的嗎?看上去竟如此來勢洶洶,恐怕折磨得你不輕,日日要受此困擾。」
李霜及搖搖頭,頗為惆悵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但這病也是這幾年的事,以前……以前是分明沒有這些事兒的。」
薛芝眼皮一跳:「什麼?」
她反應極快:「既然是這幾年的事,為何你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若是覺得難為情也不必細說,我只是一見你就很心疼,好好的人,年紀輕輕,怎麼就……病痛纏身了。」
李霜及:「我理解表姐的心情,但說實在的,我自己的確不知道這身病是從哪裡來的,好像睡了一覺之後,莫名其妙就變成這樣了。」
薛芝雙眸一眯:「睡了一覺?是晚上正常入睡,第二天便覺不適嗎?」
李霜及回想,她有些遲疑道:「我不記得了,好像是……又好像不是……總之就是突然而然的事,我自己也摸不著頭腦。」
「那你在病前病後,可有察覺到什麼異樣不曾?」薛芝目光下移,看到了李霜及手指側面的紅痣,眸色一深。
李霜及先是疑惑的啊了一聲,遂問:「這是什麼意思?」
薛芝:「就是……」
「你們在聊什麼?」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遞了進來,打斷了薛芝的話語。
她起身來,聞聲看去。
水榭里設有薄紗,紛飛的薄紗中,景王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薛芝,神色詭異,方才那句話的語氣也略有怪異之處。
薛芝平靜地對上景王的眼睛,扯出一抹笑意:「舅舅。」
她聲音刻意放甜了兩分,脆生生的,任誰聽了心都會軟半截。
景王不為所動,依舊冷冰冰地看著她。
薛芝看著他,也是始終笑吟吟的。
「爹爹。」李霜及絲毫不覺其中的暗潮湧動,她笑著迎了上去:「阿娘說爹爹中午要回來,怎麼這麼早?」
李雲及進了水榭來,他先是看了一眼薛芝,又看向李霜及,眼中暖意蔓延:「怎麼?姐姐不喜歡?」
李霜及笑得眼睛彎了彎:「這是什麼話,爹爹早回來陪我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景王恢復如常,他抬手摸了摸李霜及的發頂,語氣溫和,儼如慈父:「今日的藥都按時吃了?沒有偷偷倒掉吧?」
李霜及嘟嘴:「當然沒有,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景王笑著誇了她兩句,轉頭看向薛芝,慢慢斂了笑意,眸色變得陰沉晦暗:「端寧來了啊,是該來了。」
薛芝看著他,一言不發。
吃午飯的時候,桌上靜悄悄的,十分安靜。
李雲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李霜及心裡也有些惴惴不安,她想問又不敢問。
薛芝卻面色如常,就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想吃什麼菜就夾什麼菜,一點兒都沒有被凝滯的氣氛嚇到。
一頓飯下來,薛芝是吃得最自在的那個,恐怕也是吃得最飽的。
「端寧。」景王放下茶杯,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看著薛芝:「你隨我來。」
說完他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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