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徵默了片刻,無語不覺帶了些無奈道:「狐狸毛都禿了。」
那結纓系帶勒得太緊,一圈狐狸毛壓得禿了,宮人梳著打理,也不見好,小心翼翼的稟來,他彼時在讀書,怔了片刻,只讓他們收起放好。
華纓聽得這話,想起那夜長街之上她撒酒瘋往人家腦袋上爬,眼珠子心虛的轉了轉,頗覺理虧,小聲問:「我啃的?」
趙徵眼皮一跳:……
片刻,道:「你也沒到茹毛飲血的份兒上。」
華纓罕見的沉默了。
她竟是一時間聽不出這話是否是好話。
煙火照亮了半邊天際,他們站著的這處僻靜些,但也能聽見那邊簇擁觀煙火的低聲細語。
幾聲窸窣,華纓還未抬眼,卻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遞來面前,手指修長,食指指根處有一顆小痣,顏色不深,尚不如他今日穿著的衣裳色重,可卻襯得那手指冷白,似雪。
細長寬闊的掌中躺著個福包,瞧著不像是宮中制樣,紅底錦緞繡福字,很是尋常。
「給我的?」
華纓盯著那顆小痣片刻,抬眼明知故問。
「新歲福禮,安康順遂。」趙徵說。
亮起的煙火照在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神色。
華纓手指忽的有些癢,蹭了蹭廊柱,臉上神情頗為認真的給他出主意:「殿下怎麼不等五月端午再送我?」
「端午佩戴蘭草。」趙徵說。
無趣。
華纓腹語道。
她伸手將那福包接過,指尖不經意的擦過他的掌心,溫熱,乾燥的。
手指勾著那福包帶子晃了晃,華纓說:「今日出門我沒帶福包。」
趙徵收回手,納入寬袖中,手指微蜷的握在掌心,淡聲道了句『無妨』。
本也不是為著與她交換。
「怎好占殿下便宜,」華纓說著,將小福包掛在腰間衣帶上,似是尋一件體面些的回禮,片刻,不知摸到了什麼,仰起腦袋笑道:「殿下既是無所求,我便贈殿下一朵花吧!」
趙徵眉峰輕動了下,手腕忽的被握住了,緊接著,面前光亮被遮擋,冷香撲面而來,在滿是煙火的硝煙味中,他嗅到了梅香。
身子貼近不過一瞬,那道借他的力踮腳攀夠的身影如山間麋鹿似的又退開,笑眯眯的望著他的……腦袋,模樣最是滿意不過了。
髮絲方才有瞬間的拉扯,不消想都知她做了什麼,趙徵抬手想要碰一下。
「欸——」華纓慌忙將那隻手截住,模樣正經道:「好看呢。」
趙徵看著她不說話。
二人的距離不知何時近了,他眼眸微垂,清晰的瞧見那雙靈動桃花眼中努力壓著的笑。
此處無宮燈好高懸,倒是看不清她眼中的他是何模樣。
「梅花孤傲,與殿下相襯的緊,我無福包回贈殿下,便以此簪花,祝願殿下新歲吉樂,福壽延綿。」華纓說。
趙徵還未生出些什麼心思來,便被最後那句惹得眼皮跳了下,他薄唇微抿,片刻,還是沒忍住,無語道:「……我尚未及冠。」
哪用得上福壽延綿的賀詞?
華纓方才那是起了壞心思,想要逗他一逗,聞言,一本正經道:「忘啦忘啦,瞧著殿下這肅正模樣,我以為看見二叔了呢。」
趙徵:……
他今年十八!
將人氣罷,華纓拍拍屁股跟著祖父出宮啦~
路上皆是車馬碾過的動靜,行至巷子時,遇見了駕馬回來的徐九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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