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纓卻是沒想過與誰成親,她見到趙徵會歡喜,不見時,也時常有念,可是這些,不足以讓她跨出那一步。
如今的景祐帝,不再是她熟悉的太子了。
華纓其實是有些難過的,她也剛剛喜歡一個郎君呢。
第67章 你再說一遍。
徐九渙咬著顆青棗,唇角不覺翹起,越翹越高,笑容燦爛。
華纓瞅見,鼓著臉表情幽怨,「爹爹開心什麼?」
她都不會快樂了呢。
「咳咳……」徐九渙清了清嗓子,吐出一顆青棗核,繃著一副正經模樣道:「笨。」
華纓:?
徐九渙努力壓著想要綻放的唇角,學著徐鑒實那副口吻,循循道:「爹跟你說,男人啊,不靠譜!」
華纓:。
「那些個男人,今日跟你說的話,只限今日有效,來日便是另番光景了。」
華纓張了張唇,小聲說:「趙徵未與我說什麼,都是我說的。」
徐九渙噎了下:「……你是姑娘家,要矜持。」
話出口,就見閨女神色變了變,有些……意味深長。
「爹爹方才的話,當真是有道理。」
「啥?」
「爹爹從前與我說,姑娘與男子未有不同,這世間男子做得的事,姑娘家亦可,如今女子不能涉足朝堂,也不過是那寶座上和大殿上坐著的是男子罷了,未必就說他們比姑娘家強出什麼來。」
華纓說完,嘴巴一撇,瞅著他道:「男人啊,果真是只有說這話的當下是真心,爹爹睿智吶。」
徐九渙默了片刻,認真道:「我覺得你在罵我。」
華纓盤著腿腳坐著,膝上還鋪著半截兒畫卷,眨了眨眼道:「那我多不孝啊。」
這父女倆半分正形也無,卻是說著掏心窩子的話。
徐九渙道:「你娘想讓你平安快活。」
華纓說:「我阿娘也不想看你抱著她的靈位過一輩子。」
閒聊至此,徐九渙端著她桌上的青棗走了。
個倒霉閨女!
門闔上,華纓抿了抿唇,將膝上的畫卷收起放去桌案。
她端著油燈正要回床榻,忽的腳步一滯,瞧著那桌案片刻,與椅子落座,打開了手邊一隻烏木匣,其中放著整齊一疊書信,火印未拆。
看了半晌,華纓還是將那書信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
猶豫不決,滾去睡覺!
崇寧殿。
近三更時,聞津匆匆來叩門,低聲稟道:「官家,韓太妃腹中的孩子沒保住。」
趙徵筆下未停,淡漠『嗯』了聲。
殿中鎏金香爐將燃盡,沉悶得讓人心口不覺緊攥。
聞津欲言又止,終是沒說什麼,輕著手腳退出了殿中。
旁人不知,可他伺候在官家身側,瞧得分明,官家是待徐大小姐有意的,可是自那日跪靈,徐大小姐將他們官家撩撥後,便是再無隻言片語。
聞津瞧著這些時日,他們官家每三日一封書信,讓人送去驛站,可是十日、半月、一月過去,都未收到半截書信的回應。
他們官家初時,每日還會問上兩回,期待著,可不知不覺,如今便是連問都沒了,每日除卻批閱奏疏,便是吃飯睡覺,人也一日較一日的沉了。
今日忍不住的問太傅那話,他們官家也很為難的。
可瞧著太傅那神色,顯然是對此事一無所知。
徐鑒實睡了一夜,晨起在堂屋用飯時,跟宋喜說起了華纓的親事。
依著宋喜的意思,這事早該操辦起來了,不然,那好兒郎豈不都被旁人家挑走了?
可泱泱不急,公爹也一副穩坐泰山的架勢,宋喜就是想張羅也無處伸手,如今說起,卻是逢著國喪,說親之事不好明目張胆著操辦,宋喜有些為難。
徐鑒實道:「不必趕急,留些心就是了,待國喪結束,再正經說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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