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沒堅定些阻止宋觀清,為什麼不是她下去托孩子們上來。
總是回憶著手再長點或者反應再快些,是不是就能抓住要落下去的宋大人了,不至於落的如今下場。
瀟瀟風聲瑟,吹卷離人愁。
遊廊盡頭宋鈺身著素衣執壺澆灌著兩側花圃,墨色的長髮編成股辮垂在身前,未施粉黛的面容清秀多愁,與宋觀清七八分相似的眉間是化不開的憂思。
不過半月未見,活潑靈動的小公子性格大變,時常獨處照顧著府內綠植花叢。
雨水淹過的植被爛根而死,他便重新整理土壤,重新栽種種子移植灌木。
宋鈺抬眸,福身道,「柳大人。」
柳雙走上前,故作輕鬆問道,「這些都是要澆灌的嗎?」
宋鈺點頭,自然把水壺交給了柳雙,輕聲說道,「暴雨後是持續的烈陽,種子剛發芽正是嬌嫩的時候,得時刻保持土壤濕潤。」
水落下後泥土顏色深了不少,宋鈺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
「從小爹娘就讓我跟阿姐學,我其實挺不服氣的。有一次我偷跑出去玩回來,看見她拎著水壺幫照顧園圃的姨姨澆水,大夏天熱的滿頭是汗,依舊認真的澆灌到每一株,當時就覺我的姐姐怎麼那麼笨啊,為什麼要幫家僕幹活。」
他側眸看向柳雙,「現在我才知道,打理園圃的姨姨時常忽略最裡面的地方,阿姐那是憐惜暴曬下蔫巴的植物,所以耗費時間和精力去為它們澆灌水份。」
「再後來我對阿姐態度的轉變是在奶奶家,我帶著阿姐和老家的夥伴玩耍,正是討人嫌的年紀,搗蛋被狗追,大家一鬨而散各自逃跑,唯獨阿姐擋在我跟前,至此後阿姐在我心中的份量不是旁人能取代的。」
柳雙安靜聽著,握緊了手中的壺,「我很抱歉,沒能救下宋大人。」
宋鈺搖頭,「我同你說這些不是想責備什麼,爹娘表面不顯,我卻知道她們心中難受,我在這也沒什麼朋友,想起些什麼只能跟你傾訴了。」
又道,「阿姐的性格我們都清楚,不論如何都是無法眼睜睜看著清河縣百姓出事。」
「宋大人沒死。」柳雙不忍看到宋鈺落寞的樣子,左右看了看確認了周圍無偷聽的閒雜人,壓低聲音說道,「說出來你可能認為我瘋了,但我真的看到了宋大人被一條青色巨蛇護在山洞裡。」
「你怎麼知道的?」宋鈺微微睜大眼睛,迫切問道。
「我是跟著一個白髮白衣的少年找到的地方,那少年也是個妖精。」柳雙不指望這話能被當真,還是被認為是瘋了的胡言亂語,但能給宋鈺帶來絲希望,她願意說出來。
宋鈺垂下眼睛思所片刻,「你還記得洞穴的具體位置嗎?」
柳雙點頭如實說道,「記得是記得,但那條巨蛇因為我想強行把宋大人帶出來,生氣的將洞口用碎石封了起來,現在就算過去看到的也只是個石牆。」
「沒關係,哪怕過去看看也好。」
白衣白髮的少年肯定是倉鼠沒錯了,那青色巨蛇就是青九,瞧著倉鼠整天在家裡跟沒事人一樣的呼呼大睡,宋鈺直覺告訴他姐姐肯定會沒事的。
一刻也等待不了,宋鈺奪過柳雙還握在手裡的壺往地上一放,催促道,「我們快些,說不準在太陽落山前能趕到西嶺。」
急匆匆的備車,急匆匆的離去,坐上馬車的柳雙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就那麼一路恍惚著趕在黃昏前來到了西嶺腳下。
一望無際的連綿山脈像個頂天立地的巨人環抱著清河縣,光線暗下黑壓壓一片的茂密樹林看的人心直發毛,偶爾傳來幾聲穿透力極強的鳥鳴,總讓人忍不住遐想萬千。
宋鈺吞咽口水,強裝鎮定道,「我們還是找個熟悉山路的村民帶我們上山吧。」
柳雙,「我對西嶺很熟悉,只是晚上就我們兩人進山林,怕是不妥。」
想見到姐姐是真的,害怕林子裡的野獸也是真的,宋鈺陷入了兩難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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