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案的是個文弱書生,名喚江長安。
三人到審訊堂時,江長安正跪在堂中,脊背筆直,身上的衣物已然濕透,緊緊貼在身軀上,他頭髮有略微凌亂,臉上濕漉漉的,不知是汗還是雨。
縣令大人來了,他對著縣令見了禮:「大人,可否勞小生清整片刻?」
皆是讀書人,縣令自然准允:「謂君子雅,三審其衣冠,正否?潔否?端否?」轉而看向張均平,「帶江秀才去罷。」
半注香後,江長安回來了,他已換下那身白袍,穿著從隔壁借來的粗布短衫,饒是如此,依舊可窺其文人風骨,巍巍清松。
縣太爺拍了驚堂木:「 堂下書生江長安,你擊鼓可有冤情要訴?」
「小生並無冤情,是有案要訴。」
「小生乃是肅城人士,此次途徑鯉州是為赴京備考,昨夜大雨,途徑鍾林道,於林間古廟暫避雨水,恍見廟中倒掛一身著紅嫁衣的女子。」
說到這裡,江長安本就白皙的俊臉更是面無血色。
司遙與山塵對視,兩人當下便斷那紅嫁衣女子只怕就是胡松蘿。
昨日午時,江長安收好包裹細軟,將門鎖好,走到田埂的小路上,他回頭,遠遠地看向這與他生活了三年的破舊茅屋。
家中僅剩他一人,父母皆已亡故,
戌時,天色驀然陰沉下來,烏雲遍布上空,此時他已行至鍾林道,林間樹木細而密長,樹尖上的樹葉幾乎快要與烏雲重疊在一起。
他抬眼瞧了瞧天空,怕是要下雨了,他加快腳程。
戌時二刻,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瓢潑的雨水瞬間傾泄下來,砸落在泥土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江長安視線受阻,他伸出手用力在臉上抹了一把雨水。
身上被打濕的衣物沉重不堪,鞋底沾滿濕軟的黃土,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在被雨水濕透的枯枝敗葉上。
抬眼,瞧見於樹林深處大霧瀰漫間恍見一紅牆黑瓦的古廟,他朝著古廟跑去,到了跟前,才發現這廟宇竟然是新建成的,牆體被刷得紅彤彤的,電閃雷鳴間,顏色鮮艷地好似塗抹的鮮血。
黑紅色的大門緊緊關閉,霧氣從地面蒸騰而上,將這進院子環繞,大門頂部的牌匾寫著鍾林廟三字,他怎的從未聽說鍾林道中居然還有一廟宇?
他猶豫著不知該不該進這鬼氣森森的林間廟。
天空驟然出現一道閃電,耳邊傳來轟的一聲,江長安嚇了一跳,只見他身後的樹竟被閃電劈了個正著,樹身上黑乎乎的一塊,此事正冒著黑煙,一股燒焦的味道竄入鼻腔。
他不敢想,這道閃電若是劈在他身上可怎麼了得?顧忌不了太多,他咬咬牙推開了古廟的大門。
「嘎吱——」
木門被推開,刺耳的摩擦聲響徹靜謐的林間,與雷鳴雨聲交雜,更令人膽戰心驚。
廟裡黑漆漆的,江長安摸出火摺子,輕吹了一口氣,卻發現火摺子怎麼都沒亮起火苗,他仔細捏了捏火摺子,發現已經被雨水打濕。
他嘆了口氣,將火摺子重新放好,摸著黑,手掌摸到了冰冷尖銳的台面,冰涼涼的,應該是廟中的神台,他安下心來,順著神台蹲坐在地上。
廟裡很冷,一陣陣不知名的陰風吹來,他蜷縮著身體,凍得瑟瑟發抖,恍惚間,鼻尖傳來一股若有似無,熟悉的香氣。
鼻頭像是什麼東西輕輕拂過,很輕很癢,毛茸茸的,他用力打了個噴嚏,揉揉鼻頭,背靠在神台下閉上了眼睛。
等雨停了就走,先再此歇息片刻,他如是想。
不知睡了多久。
「阿嚏。」他再次打了個噴嚏,外面的雨似乎已經停了,只有風吹過樹葉發出嘩啦啦的清脆響聲,他眯著眼睛瞧著外頭看了一眼,四野無聲。
他手支撐著石台,正想起身,許是保持一個姿勢時間太久,起身時腿下發麻。
「轟隆——」遠處一道悶雷,伴隨著一道明亮的閃電,江長安恰好站直身體,他側臉想要將放置於石台上的包袱拿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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