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他便決定將胡松蘿暫時藏匿此處,待他處理好上京的文書便帶著胡松蘿離開鯉州。
「你且在此處等我三日。」江長安略微歉意地看著胡松蘿。
胡松蘿瞧起來很是鬆快:「為何如此歉疚,你肯拉我一把,我已感激不盡了。」
江長安像小時候摸了摸胡松蘿的發頂:「我已於此處放置了數日的吃食,你照顧好自己。」
胡松蘿於出嫁當日失蹤,如江長安所料,整個鯉州城翻了天,衙門也跟唱大戲似的,那金家對著胡屠夫步步緊逼,胡屠夫嚇得趁著天黑趕緊藏了起來。
五月十八,他總算收齊了文書,收拾了好東西正想借著夜色將蔚蔚帶離鯉州。
他剛出城,天公便不作美,稀里嘩啦下了好大一通雨,他給澆了個劈頭蓋臉。
戊戌時,到達鍾林道時,大雨還在下,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泥濘濕軟的地面,正想一鼓作氣地爬上山頂,恍見霧蒙蒙的林間出現一古廟。
那古廟的外觀與山頂那間破舊的古廟如出一轍,江長安懷著疑惑地心走到廟前一看,果不其然。
看著古廟朱紅色的圍牆,他沒由來得升起一股寒涼。
眼見這大雨絲毫沒有暫停的趨勢,索性進去看看,順道等雨停了再去山頂,廟內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他摸出火摺子輕輕吹了一口,火摺子瞬間燃起了微弱的光芒。
順著光芒,他看清了廟內的陳設,扭頭便與一張熟悉的臉撞在一起。
他愣愣的,那火摺子火引燃燒殆盡,火光一點點熄滅,直到四周又是一片漆黑。
蔚蔚,方才他看見的那張臉竟是蔚蔚。
江長安很冷靜,腦子一片清明,他快步走出廟門,頭也不回地爬上了山頂,摸黑著蹲在神像底下,那塊石頭是鬆動的,有人進來過。
他擰開石塊,順著階梯下去,他對著黑暗輕聲喚道:「蔚蔚?」
「蔚蔚?」
回應他的只有一片寂靜。
他麻木地呆坐在木板床上,不知過了多久,軀體已經僵硬,他才緩緩爬到地面,此時天色漸漸泛白,借著晨光他看清廟內已天翻地覆,地面上畫著血淋淋的咒語。
牆上飛濺的鮮血。
他深吸口氣,他得去報官,但他不能跟這件事扯上關係。
他還要科舉,他還要入朝為官,他還要成為朝中重臣,手握權柄。
他還要剿匪,除海寇!
可是他好內疚。
他不是讀書人嗎?他怎麼可以做出此等卑劣之事?
蔚蔚與他青梅竹馬,這三年來助他良多,他竟成了此等狼心狗肺,豬狗不如之輩。
他渾渾噩噩地在客棧待了許多天,直到某天清晨房門被敲響,他打開門一看,竟是金辰,他真後悔,當日就應該將金辰丟在那陷阱自生自滅。
金辰瞧出江長安眼中的恨意,輕笑了一聲:「是不是在想,當初應該任由我自生自滅?」
江長安不語。
金辰越過江長安徑直走進屋內,看著屋內凌亂的景象,嘖了一聲:「這可不符合你謙謙君子的品性啊。」
「閉嘴!」江長安冷冷道。
金辰走到床邊坐下,兩手後撐,身體微微後仰。
小二端著熱水從走廊路過,斜著眼朝著房內瞥了一眼,江長安默默將門關上。
「你來做什麼?」
金辰聳聳肩:「新娘子跑了,那胡屠夫收了我家三千五百兩聘金,總得要回來罷?」
江長安知道,他根本不是在意這點銀錢的人,他冷冷地盯著金辰。
金辰含笑著看他。
「放過胡屠夫。」江長安道。
金辰依舊笑意盈盈。
「你想要什麼,我都答允。」他太清楚金辰想要什麼了。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