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塵對她,有隱瞞,有不能宣之於口的隱秘;可也有不計得失,不論安危,捨命相伴,萬事擋前。
山塵!
「山塵……」司遙輕輕呢喃出聲,手很快被握住,掌心傳來溫熱的潮濕感。
像是漂泊在海上的孤舟找到了依仗,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意識深入,恍惚間她聽見兩道忽遠忽近的對話。
「山主,此事不成,只怕已打草驚蛇,若是……」
「此事我自有計劃,剩餘的可尋著了?」
「回山主,已有眉目。」
山塵輕嗯一聲:「你辦事我向來放心,此事已到了關鍵時刻,萬不可出岔子。」
「屬下知曉輕重!」
像是一道輕盈的風卷出,屋裡再次變得空蕩,緊接著,腳步聲來到床頭,司遙擱在外頭的手臂被塞入被中。
山塵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灼熱感已下降不少,他並未著急收回手,而是一寸一寸,細細密密地輕撫著這近在掌心,又覺遙不可及的臉。
「你會離開我麼?」山塵問。
司遙很想問他為什麼這樣問?
「會的吧?」
不會的,我不會離開的。
「答應我,別離開,好麼?」
好。
司遙極力動動手指,緊緊握住山塵修長的指節,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耳邊傳來一陣輕笑:「沒關係。」
沒關係,阿絮,如果你離開,我會,殺了你!
「阿絮,你永遠,也不能離開我!」
**
司遙醒來,已是三日後,眼皮酸脹不堪,喉頭干癢難耐,外頭的陽光落在床榻上,刺眼得緊。
她吃力地探出手擋光,卻發現渾身疼地厲害。
微微側頭,便見山塵從水盆里撈出濕漉漉的帕子絞乾,十指白皙分明,在光陽下,在陰影里,那指節像是翻飛的蝴蝶,一不留神,便撞進了她的心裡。
山塵回首便見司遙目光一錯不錯地注視著他,他絞著帕子走了過來,溫聲說:「大包大攬,還以為你真人不露相呢!」
說著抓起她的手腕,細細替她擦拭,「渴麼?」
司遙沖他眨眨眼,山塵擱下帕子,倒了杯茶水來,極為小心仔細地餵給司遙。
看著司遙蒼白的臉,心下一陣堵塞,他後悔了,他不該放任司遙獨自行事。
「書呢?」喝了水,乾涸的嗓子略微好些,身上的衣裳已被更換,那本手札想必也被山塵收了起來。
「枕頭下。」山塵垂下眼,將茶杯擱下。
吃力地往枕下摸了一把,書被抽了出來。
指尖仔細撫過書封上那遒勁的字跡——靈隱手札。
的確是師傅的字跡。
「不能好了再看麼?」山塵面無表情地站在床頭。
「我等不及!」司遙說。
她迫切地想知曉師父的一切:司家滅門之因,為何獨身背井離鄉,而後尋找青銅鬼燈,以及下山後音信全無。
而所謂的借屍還魂,又是怎麼一回事?
「先喝藥!」山塵的聲音不容置疑。
「好燙,好燙,好燙!」小元寶驚叫著從外頭撞了進來,把滾燙的藥碗重重地擱在桌上,兩隻手捏著耳垂,嘴裡呼哧呼哧吐著氣。
「姐姐,你醒了?」他瞧見司遙,紅撲撲的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飛撲到床邊,山塵被擠到一旁。
「你還疼麼?」
看他擔憂的模樣,司遙笑著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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