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寇,定乾坤!這便是他日夜苦讀,懸樑刺股的意義。
江長安的目光落在另外一塊靈牌上,眼前似乎浮出一抹模糊的青色身影,那姑娘回頭,淺笑翩然,溫聲喚:「舟哥哥!」
他知道,他娘親此生的心愿,便是看著他與蔚蔚喜結連理。
「娘,我此生愧對蔚蔚……」
江長安再次跪下,對著父母牌位叩了三首,這才站起身來,看向身後,又恢復了讀書人謙謙君子的模樣:「司姑娘!」
司遙倚靠在門上,聞言,微微直起身子:「江公子!」
江長安微微頷首,在前頭領路,兩人去了書房。
門被掩上。
「姑娘托人去的信,我已收到,此次回來,便是想將這些東西親自交給姑娘! 」江長安慢條斯理地從書架上取下一方漆木盒。
「裡頭有一些陸真捕快應該已經帶回來了,下頭的那些,是從大理寺托人拓印出來的,還請姑娘閱後即焚!」
乍然聽到胖魚的名字,司遙心中悶堵得慌,她略帶感激:「我知曉輕重。」
江長安笑了,昏黃的燭火落在他的臉上,格外溫潤:「我雖及第入朝,到底人微言輕,江南的朝堂,盤根錯節,我盡力了。」
「公子高義,蔚蔚泉下有知,定然心感寬慰。」司遙將木盒打開,將卷在裡頭的卷宗拿了出來。
「對了,官轎進城時,我在城門口瞧見捕快巡城,怎的沒瞧見陸真捕快?」
司遙手下一頓,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澀聲道:「他死了。」
江長安怔住了,好一會兒,他才自嘲般的笑笑:「我早該知道。」
他早該知道,陸真只是一名小小的捕快,身如螻蟻,卻懷揣著那樣沉重的秘密。
司遙深吸一口氣,才繼續道:「他拿到東西後,快馬加鞭,連夜從京都趕回鯉州,卻於鯉州城外五十里,遭人截殺!」
江長安沉寂了好一會兒,才說:「姑娘不覺,此事有異?」
「京都權貴的手段我是知曉的,若他們要斬草除根,便不會讓陸真捕快活著走出京都,可陸真捕快不僅出去了,只差一點便回了鯉州城。」
江長安走到窗下,將窗戶推開了一道小口子,不知丟了什麼東西出去,只聽外頭「嘶」了一聲。
司遙看向窗戶。
江長安面不改色地掩上窗,「老鼠罷了。」
他走到司遙身旁,看著她: 「對方當時一定被什麼事絆住了腳,才一時騰不開手,又或者……」
「有人通風報信!」
司遙後背泛起一陣細密的冷意。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江長安所看到的,是他們從未想到過的。
司遙臉色微微泛白,手掌撐在桌面。
當時胖魚上京是秘密進行的,就連縣太爺都不知此事,只有她,張均平二人知曉。
可她從未在任何人前說過只言片語,這件事又是怎麼泄露出去的?
司遙仍然記得,那天夜裡,她與胖魚沿著護城河走。
岸邊楊柳低垂,明月高懸,胖魚腰間懸刀,手握刀柄。
「司姑娘,這世間,有的是人將生死置之度外,我陸真,不過凡塵一粒,我不求身後名,只求,無愧於心!」
胖魚說這話時,眼裡的光波宛如冷月流轉下的護城河水面,光影點點。
司遙將捲起的畫軸遞給他:「京都皇城無異於龍潭虎穴,你此去萬萬當心!」
胖魚接過畫軸,緩緩打開,借著月色,看清了畫上之人,他驚然:「雨落青蓮圖?」
「此畫乃江長安所作,此人數月前已北上皇城科舉應試,以他的才情,狀元及第不過探囊取物。」
「姑娘是想讓我尋此人協助?」胖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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