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得知事情原委,連忙折返無羈關,等他到的時候,才發現無羈關已破!」江泊呈深吸了一口氣。
「他帶著親兵誓死守衛無羈關,所有人都死了,全都死了,我父親也撐不下了,恍惚間,他瞧見數名敵軍跨越無羈關進入了邊界線,強撐著追了上去!」
「阿絮,可笑麼?我父親雖不如葉凜,於家國大義上卻是一片赤城丹心,可他死後,不明不白,無人為他正名,所有人都在說,他是叛賊!」
「葉凜該死,那李氏不該死?」
「可我並未趕盡殺絕,我留下李留聲,阿絮,沒人比我更善良了。」
司遙心臟鈍鈍地抽疼著,善良?
這樣重的詞為何到了他嘴裡卻那樣輕飄飄,一文不值?
司遙不想與他多說廢話,她問:「那我師父呢?」
「他何其無辜?他甚至將護身的柳懷宗都給了你,司家卻落得那樣的下場!」
說到司靈隱,江泊呈那顆早已冰冷心像是流過一道炙熱的岩漿,他低聲說:「我是失手……」
「當時,我奉命取一寸心並殺死葉家滿門,恰逢葉府管家丁知秋外出,我便帶人蟄伏楓林道……」
江泊呈沒能再繼續說下去:「我是後來才察覺他戴了人皮面具,對不起,阿絮!若我知道是他,怎麼我都不會下手。」
這是真話。
自從父親母親死後,伯爵府一夜之間淪為京都笑談,連過路的狗都能在伯爵府的牆根下撒泡尿,更遑論那些被權勢養起來的走狗。
司靈隱是他少年時遇到的一道光。
所以,離了京都,他總愛穿白衣,好像穿上那一身無暇的白衣,他便不再滿手鮮血,而是乾淨的,與司靈隱一般無二的少年郎。
「江泊呈。」
「我命本薄,是師父替我續了這條命,我沒用,我下不了手,替他報仇,只能舍了這條命,也為我的識人不清贖罪……」
司遙覺得好累,她輕輕吐出一口氣,目光投向遠方,日暮已經西沉,昏黃的日光灑落林間,落在她的臉上。
她雙手緊緊抓住刀柄,緩緩閉上了眼,腕上用力朝著脆弱的脖頸切了下去。
想像中刀刃割破皮肉的感覺並沒有出現,司遙睜開眼,就見江泊呈已閃至她的跟前,手掌緊緊握住鋒利的刀刃。
滾燙的鮮血像是止不住的江水,順著刀刃流淌下來。、
江泊呈眼底泛紅,他深深地看著司遙,輕聲說:「阿絮,我放你走!」
司遙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在這張近在遲尺的臉上,她似乎看到了那年夏天,在老槐樹下找她算命的少年郎!
江泊呈苦笑:「我想你留下,可我不想你死……」
「我是罪無可恕的劊子手,報應也應該是我擔,你走吧!」江泊呈握著刀刃,溫柔地將刀從司遙手中拿走。
他摸出一塊雪白的帕子,那雪白的帕子瞬間被他掌心的血染紅,他將含笑著將帕子包在司遙的脖頸上:「阿絮,你可以把我的惡行昭告天下,我願受天下的唾罵!」
江泊呈說完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走罷,阿絮,趁我現在還沒反悔!」
司遙翻身上了馬,馬蹄聲音逐漸遠去。
江泊呈這才回頭看著她的背影。
阿絮,回頭……
回頭……看看我。
司遙的背影消失在了樹林深處,江泊呈笑了,他悲切地看著天。
她沒回頭,就跟娘親一樣,她們,都丟下他了。
*
江泊呈回到伯爵府,才發覺府里安靜到可怕,丫鬟小廝人人面色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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