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邵霖勾起一抹冷笑,他一腳踩在江泊呈的傷口上,用盡力氣去碾壓。
江泊呈疼地額間冷汗漣漣,卻依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邵霖覺得沒意思極了,他鬆開了腳,問:「你明明在為上頭做事,如今東窗事發,卻被捨棄,如同喪家之犬關在這詔獄,受我折辱,你可知這是為何?」
江泊呈笑了,他微微睜開眼睛,只露出一點縫,他聲音嘶啞:「是為何?」
那眼睛里滿是戲謔,邵霖覺得他又在嘲笑他了,他冷下臉,陰惻惻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怕?怕的應該是你!」江泊呈語氣隨意極了。
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邵霖皺起了眉頭:「什麼意思?」
「知道你為何總是輸給我麼?」江泊呈問。
「你近點,我告訴你。」
邵霖將信將疑地靠了過來,只聽見對方說:「因為,你蠢!」
「哈哈哈——」
邵霖氣得臉都黑了:「你找死!」
他一把掐住江泊呈的脖子,窒息的快感快速湧來,江泊呈仍然在笑。
邵霖忽然心底生出一股恨意,可他不能,他用力丟開江泊呈:「瘋子!」
「怎麼……不繼續了?」江泊呈緩過氣來,斷斷續續地問,「你不敢殺我!邵霖。」
邵霖心口在劇烈起伏,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頭,他死死盯著渾身是血躺在稻草上奄奄一息的人,他突然頹廢地發現,就算對方淪為階下囚,他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像是想到了什麼,邵霖一掃頹氣:「哦,差點忘了,我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
「希望你聽完之後,還能笑得出來!」
江泊呈靜靜地看著他,目光卻冷得猶如三月寒山。
「我方才打南街過來,便瞧見你們伯爵府啊,賓客紛至,可惜卻沒個主事人,我沒收到帖子,不能進去替你探個究竟。」
邵霖邊說邊觀察江泊呈,見其面色青白,兀自笑了一聲:「不過,你我相識多年,我還是念著你的,這不拉了個人問,這一問,可了不得,你猜怎麼著?」
江泊呈死死抓著身下的稻草,恨恨地盯著他。
邵霖笑得越發開懷,彎腰靠近江泊呈,壓低聲音,說:「 江老太太過身了。」
江泊呈強撐身子一把撲了過去,卻撲了個空。
邵霖笑得眉眼舒展,嘖嘖道:「可憐,可嘆!」
「你撒謊!」江泊呈眼底爬滿血絲,他咬牙切齒。
邵霖擺擺手:「是真是假,以你的本事,若想知道也不是什麼難事!」
江泊呈喘著氣,緘默良久。
半晌,他忽然抽笑著癱倒在地,仰面看著詔獄黑沉沉的天:「我是他的盾,亦是他懸於頸側的刀,今日刃斷,來日,便是你見血封喉的錚鳴!」
邵霖被他這話嚇得渾身冒汗:「你休想唬我!」
「你不想知道,如何破局麼?」江泊呈幽幽說。
邵霖走得匆忙,全然沒有瞧見江泊呈盯著他的目光在黑暗裡閃著滲人的光。
「嘎吱——」牢門被鎖上。
江泊呈收回了目光,心頭卻異常平靜,他從未懷疑過邵霖的話。
忽而他輕笑了一聲:「可惜……」
「殷殷切切千般算,終是黃粱了了空!」
他這些年的努力,在今日皆付諸東流,他可以死,也不怕死,死是一件痛快的事,刀刃輕巧地割開喉管,猩紅的血液便會飛濺三尺,星星點點地留在石壁上,歷久彌新,沉澱在時間的長河裡,腐爛發霉,又生根發芽。
他在乎的,生平用盡全力去守護的,接二連三離他而去,他無力,他抓不住,他嘆蒼天無情,又道這是場報應。
道豐帝肖像其父,善弄權勢,滿朝文武在他手裡皆為局下棋子,包括他江泊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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