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
數不清的惡鬼不斷地撕咬著他的肉身,利爪剖開他的肚皮,挖出他的內臟分而食之。
祁景舟一次次地忍受著徹骨的疼意,一次次地看著那些惡鬼將他的皮膚、肉塊、內臟乃至骨頭,都被啃食殆盡。
一次疼痛還未結束,本只剩一個頭顱的身體再一次長滿了血肉。之後再被剖開,循環往復,好似沒有盡頭。
祁景舟能聽到每一次重生之時那些惡鬼的笑聲呼聲,祁景舟害怕恐懼到了極點,恨不得死得乾乾淨淨,也好過這地獄一般地活著。
不知過了多久,祁景舟所處的那一片黑暗有了亮光,他好似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可是他卻記不起來了。再一睜眼,便是熟悉又陌生地恍若前世的臥房。
「大人,大人你沒事吧?!」
眾人被他雙目猩紅的模樣嚇了一跳,聽他連聲高呼有鬼,不由得面面相覷。
還是師爺最先反應過來,揮了揮手道。
「好了好了,大人如今醒了也就沒事了,都忙去吧。」
眾人這才離去,只是想著祁景舟那副模樣,心中都是犯嘀咕。
今兒一早丫鬟到祁景舟房中喊人,卻如何也叫不醒他。直過了大半日,如今人倒是醒了,可看著卻不太正常。
「該不會真有鬼吧?之前我可見過大人院子裡有黑影。」
「對對對,我也見過!」
「什麼黑影啊?我看是黑貓。」
「才不是黑貓呢,我見的黑影可是人的模樣,像是穿了斗篷。」
「……」
一眾丫鬟七嘴八舌地說著往日不敢說出口的話,一時間越發人心惶惶。
「我聽說,大人的堂親,就是金城那家。又是死人又是瘋的,現在整個祁府都沒有什麼人了!」
「我也聽說了,祁老爺子與少奶奶都死了。」
說著丫鬟又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道。
「聽說,祁老爺子不是被人殺的!」
「嘶,你可別嚇人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今兒還要值夜呢。」
一個丫頭搓了搓手臂害怕地說著,方才說話的丫頭連連擺手。
「我可沒說謊,我二姨家的小舅子的外甥的鄰居便是金城人,前些日子到定州來看他祖父,我這才聽說呢。」
丫鬟的臉在夕陽下染上了一片陰影,壓低了聲音說道。
「那祁家老爺可是被挖心而死,不是匕首劈開,而是用手剖開胸膛,將其心臟挖了出來!」
一眾丫鬟嚇得臉色一白,那丫鬟接著說道。
「祁家少爺打那之後便傻了,整日裡喊著什麼錦娘,又哭又笑的,可瘮人了。」
丫鬟們嘶了一聲,這主家死的死瘋的瘋,這家還不散了?
「誰說不是呢?沒幾日祁家便被搬空了,值錢的東西全都被家中僕人與鄰居洗劫一空。」
丫鬟一嘆,「可憐了祁家少爺,人瘋了,家也沒了,也不知這個冬天能不能熬過去。」
……
哼哧哼哧的粗喘聲此起彼伏,在破敗的巷子裡引人側目。
過路的黃狗奇怪地瞧了眼連在一起的幾人,又被乞丐一悶棍嚇得一扭頭跑得沒影。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接一個的乞丐饜足地離開了小巷。昏暗的陽光只照射在巷頭,依稀能看到地上破碎的布塊。
滿是髒污的碎布大致能看出是上好的料子,如今被人暴力撕碎隨意踩在腳下,讓人看了不由得惋惜。
嗚嗚咽咽的聲音在巷子深處斷斷續續地響起,似哭聲,似嘶吼。
滿是淚水的眼瞳恍惚地看著巷子上空的晚霞,曾幾何時,有人與他一同共賞這黃昏之景。
他想不明白,是從是什麼時候開始變了?
祁連枝轉動著不甚清醒的大腦,是了,是從遇見眉娘開始的。
眉娘就像是吸引飛蟲的火光,讓他丟下了身後相伴數年的少女。
見到眉娘的那一刻,祁連枝心中不停響起一個聲音。是她,她才是他生命中的另一半,他的雙生火焰。
祁連枝義無反顧地撲進那吸引他的火光,看不到身後的淚水,也看不到她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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