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我手腕抓的那麼緊，跟牽著小孩兒一樣，是怕把我弄丟了嗎？」池昊微笑著調侃道，明顯有幾分得意。

「啊？」陸玄靈微怔了一秒，剛繃緊的神經鬆弛下來，他拽了拽衣領，咕噥道：「可不是，你這麼大一個鬼魂兒，把你弄丟了更是一會兒半會找不回來，本來就是來找人，這要再把你弄丟了那怎麼辦！」

池昊對著他目光如炬，聲音卻沉了下來，「如果真丟了，我會在原地一直等你，直到等你找到我為止！」

陸玄靈意外了一秒，很快便笑了：「好，就這麼說定了。」

池昊憑著記憶回到發現小雨的那戶人家，在那戶人家外面的一處土坡上，馬瑞的靈魂孤身坐在那兒，他低著頭，兩隻手交迭著，清晨朦朧的光暈照亮他的眉骨和鼻樑，眼神中卻充滿迷茫與哀愁。

池昊正欲上前，被陸玄靈輕輕攔下，他走到馬瑞身邊離著他還有些距離，輕聲喚道：「馬警官在這兒找人？」

「嗯？」對方側過臉，看到陸玄靈時一臉茫然，「你認識我？」馬瑞拍拍手中的泥土，把身子轉過來，「我只記得我來這個村子找一個叫小雨的姑娘，然後我發現了她的蹤跡，再然後......」他皺起眉，努力陷入回憶中，可大腦陷入一片混沌。

陸玄靈注意到他臉上的痛苦面容，他打了個指響，對方好像聽到了指令一般，剛剛皺緊的眉頭一秒鐘鬆了下來。

馬瑞回神：「不好意思......我記不起來了。」他抱歉的衝著陸玄靈一笑，那笑容隨著臉上的肌肉也越來越僵。

陸玄靈的心情變的沉重起來，他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人慢慢靠近馬瑞，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他凝視著馬瑞，低聲道：「馬警官請放心，那個女孩兒已經找到了，她現在很好，和她姐姐已經團聚了。」

馬瑞的眼珠眨個不停，思緒卻在亂飛，他更加迷惑了，脫口道：「被誰找到的？」

陸玄靈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用手指了指他，對方後知後覺的頓了一秒，迷惑的抬起眼，悶聲道：「是我啊？」

馬瑞像是想不通一般的撓了撓自己的後頸，對上陸玄靈的目光道：「可我完全沒有印象啊，這是怎麼回事？」

他停下手把手伸到面前，攤開來一看，那殷紅的血跡染滿了手掌。

第 23 章

看到血跡的那一秒，馬瑞明顯被嚇到了，緊接著他捂住臉，用手猛烈的揉搓著。

隔了幾秒，他抬起頭，兩個眼神空洞的盯著遠處，幽幽的說：「我想起來了，我進入這個村子不久就被人盯上了，我還沒來得及去救那個姑娘，就被那伙人襲擊了，」他說道此處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

馬瑞凝視著陸玄靈，又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池昊，相顧片刻，他才遲疑著開了口，沉聲問：「所以我是死了嗎？」

「不，你只是受傷陷入了昏迷。」陸玄靈連忙解釋道。

馬瑞發出一聲笑，那笑聲極其無奈，他眨了眨眼，緩緩站起來，「我就知道是這樣，」馬瑞垂下頭，無處安放的眼神只得微微放空。

「從小到達，我幹什麼都不行，我不夠聰明不夠出色，可我心底還有一個志向，那就是除暴安良，」馬瑞自顧自的說下去，漸漸抬高音量。

「終於我當上了警察，可在這個基層的派出所，也從來沒有我發揮的位置，直到這件失蹤案。」從他的背影處還能看到他衣服上洇濕的血跡，起來狼狽又憔悴。

馬瑞感嘆了一句，恨聲道：「可最終我還是一無是處，然後竟然就這麼稀里胡塗的死了？」他停頓下來，仿佛不敢相信這一切，雙眼已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