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樣的神情神色,卻不是換一張皮就可以消磨得了的。可能塗山聰以「塗山婷」的女相示人,正是為了掩蓋那個真實的自己。
「你讓我們看到你的困境,給自己安了一個楚楚可憐的浪蕩不孝子身份,不過是為了讓我們放鬆警惕罷了。」
逄峰眯著眼,說道:「最開始擺明了態度不加入冥科大,後來又幾次與我們『偶遇』,都是為了將我們拉進你所謂的這個『恆暝』來,所做的準備嗎?」
先前感知到的所有不對勁都對上了號。「恆暝」奇怪的機制,帶他們去看自己記憶的「塗山婷」,還有合清背後的金主,牧雨信獲得的小道消息,一切似乎都指向面前的塗山聰——
「是……」那男人很費力地挑了挑嘴角,最終還是沒能笑出來:「是的。」
送葬的隊伍一下子煙消雲散,方才哭哭啼啼的小狐狸也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蕩的雲幕之間。
周遭的景色卻沒有發生變化,依舊是他們剛才登上的那個山頭。到由於密林擋住了他們的視野並不能看出這山外到底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大冤種牧雨信此時已經嘎嘣一下抽過去了,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
塗山聰卻僵硬地轉過頭來,一雙飽經風霜的眼神淡淡地盯著宿縝。
明明都是復仇,塗山聰的眼睛跟牧雨信的眼睛卻完全不一樣。後者是失去了理智的無能暴怒,前者卻是沉靜如水的冷酷。
他說道:「一切都是為了你,是你殺了我姐姐。」
宿縝眯了眯眼,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原來你就是那口鍋……!」
天界混戰前夕,金翅大鵬下界奔波,卻碰上了一隻沒大沒小,差點要把他當雞抓了吃的紈絝小狐狸。
雖然如此膽大包天的妖物,幾千年難得一見。但這點小事,金翅大鵬自然不會在意。
他連一根羽毛都懶得動,將毫髮無傷的小狐狸趕走之後,便逕自處理自己的事情,往後便回了天界。
可沒成想,不過幾天的工夫,就聽說「金翅大鵬因為過於憤怒」而降了天雷,把那隻小狐狸一家子都劈成了燒烤。
這件醜事便成了金翅大鵬「喜怒無常不靠譜,一不高興就劈人」的依據。本來大半部眾就對他與帝釋天唱反調一事不滿,便藉此台階紛紛離去。
沒過多久,他的部眾就成了帝釋天那日所言,只剩下「仨瓜倆棗」,不成氣候。
雖然這事是帝釋天陷害,但金翅大鵬心裡明白,自己的隊伍早就已經是一盤散沙。帝釋天這一出,不過是在他端盤子的手上打了一下,讓那些散沙自由落體罷了。
好在這一哆嗦並沒能完全光碟,鯤鵬和孔雀都還跟在身邊,金翅大鵬就已經很滿足了。
「你的意思是,那道天雷根本不是你降的?」
塗山聰聽了他的陳述,咬緊了牙關:「我不信。」
宿縝嘆了口氣,他就知道這事情不會那麼快了結:「信不信由你,但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天界那幫人是真的想要我跟江起的命,這點你總不可能看不出來吧?」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
塗山聰身側的空氣突然急遽攪動,在空中凝成了無數泛著寒光的銀針:「我姐姐也是為你而死,這又有何區別?」
「塗山聰,我們都是受害者。」
江起突然站出身來,單薄的身軀擋在了宿縝面前:「幕後的人就是要我們鬧內訌,鷸蚌相爭,這樣他們漁翁才是得了利。你就那麼想順他們的意嗎?!」
塗山聰卻只是淡淡地笑笑:「你們這些人的俏皮話,我都已經聽膩了。我已經不是當年的小狐狸了,我現在只信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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