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縝急道:「不會是失控……」
逄峰擺擺手,堅定地打斷他的話:「相信我,我照顧了他幾十年,這點小事還不清楚?沒事的,回家睡一覺就好了。」
宿縝看著逄峰斬釘截鐵的堅定眉眼,嘆了口氣,又把江起抱得緊了一點。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幾人清理完現場後,就馬不停蹄地回了冥科大。
合清以及其他兩個黑衣人的事情,全權交給了周道長辦理。他雖然是陽間人,但陰間的人脈也很廣,更何況合清還是他觀里的道士,連帶責任是一定要負的。
牧雨信則被逄峰交給了冥府的陰差。像他這種受人挑撥的,情況不算嚴重,頂多就是教育教育敲打敲打,最後就被趕去投胎了。
塗山聰確實完全沒了音信。宿縝後來又去他以前待過的輔導班、租過的房子打聽過,都沒有任何消息。
卞節上次來的時候見「塗山婷」不在,還頗為羞澀地打聽了一句。但事情實在是荒唐,宿縝不忍心告訴他真相,只說是突發變故辭職了,以後應該是沒有再見的可能性了。
而變成了植物人的三位金剛力士,也被他們扛回了冥科大修養。也幸好三位都是天神,沒有新陳代謝,也不會自己長毛,就跟個擺件一樣放在屋裡,人也不會出什麼事。
只是……看起來也不像是能甦醒的樣子就是了。宿縝現在的工作就是每天晚上坐在他們三個面前,念個一小時的佛經,在心裡祈禱著他們快點回來。
江起的高燒也是甚久未退。在屋裡躺了三天三夜,身體還是熱得像剛出爐的烤地瓜,退燒藥吃得跟喝水似的,卻一點效用都沒有。
逄峰也是急得團團轉,奶茶杯子堆成了小山,還破天荒地抽起了煙。
「他以前也這麼發燒?」
宿縝跟他站在陽台上,兩人頂著四個黑眼圈,一起看著樓下小花園裡做早操的大爺大媽。
「沒有。」逄峰咬牙道:「不知道是塗山聰搞的鬼,還是那姬尼留下的遺產……真是一個好東西都沒有!」
「應該不是塗山聰。」
宿縝說道:「塗山聰跟江起沒有仇怨,他只想殺我。但要是他接了背後人的旨意,在幻境裡動了手腳,也不是不可能。」
逄峰有些頹唐地弓起腰,胳膊肘撐在陽台的窗沿上,語氣里滿是疲憊:「我就是這個意思。現在想要江起的,只有帝釋天。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包括……」
他轉了下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屋子:「所有人都被他們引開了。孟婆,阿青阿黃阿赤,還有那個狐狸也叛變了……下一個目標就是我了」
宿縝揉了揉眉心。他的神力剛恢復了不到一半,打些小雜魚倒是綽綽有餘,可若是正面跟帝釋天和那姬尼硬剛……就算是加上逄峰,也絕對不是對手。
想著,他又往機房裡瞥了一眼。
江起此時正頂著一腦袋冰塊,蜷縮在大被子裡,表情一看就是在隱忍。
宿縝感覺心尖都在滴血,嘆了口氣,突然開口道:「我跟江起在一起了。」
逄峰似乎早已明察秋毫,只是吸了一口煙,淡淡道:「你的路還長,他的路……」
宿縝一字一斷:「我給他鋪。」
逄峰看了他一眼:「你確定你能嗎?」
宿縝低下頭去,聽了一會樓下的廣播體操音樂,感覺心靈都被淨化了,這才說道:「我不確定,但我會盡力。上輩子的恩怨未了,我就算是離了他苟活下去,這輩子也不會好過。」
「你有這樣的覺悟,我就放心了。」
逄峰朝他輕輕笑了一下:「但我不是在道德綁架你。這事本就與你無關,現在退出,我也不會怨恨你什麼……」
「不。」
宿縝打斷他道:「有關。塗山聰在幻境裡,跟我說過『煮豆燃豆萁』,我就是那個豆萁。」
逄峰眉頭一皺;「什麼含義?」
宿縝悄悄看了一眼機房,低聲道:「江起是豆,我是萁。得把我們一起燒死,帝釋天的替身才算煉成。」
逄峰叼著煙,動作停頓了一剎,才道:「他知道你百分百會去救人,所以才……」
他頓了頓,猛地一砸窗沿:「人渣!比人都不如,你們天界是不是沒有競爭上崗啊?背調是誰做的?連這種人都能放進來?!」
宿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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