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隊伍中,郗符抬起頭,望著那襲繁麗奪目的繡衣。
觸動大多數人的利益,為一場勝負難料的戰事。
謝含靈,你到底在想什麼?
主和派的人道:「謝含靈私德有虧,她所提之議,不可取信。」
郗符正晃神,下意識反駁:「此言差矣,她有什麼私德不……」
忽然想起春夜宴上,謝瀾安帶走的那個美色男子,郗符心裡窩火,舌頭轉個彎:「歷來不因人廢言,眼下議的是北伐,何必扯到別事上。」
他餘光瞥過那道氣定神閒的朱衣倩影,生硬地找補:「臣亦不贊同貿然北伐,此舉是拿國運做賭注。」
「謝荊州何意?」
太后沉吟片刻,曼聲詢問。
眾臣恍然,方才所受的震驚接二連三,他們險些忘了,謝瀾安的叔父謝逸夏亦在殿中,一齊望過去。
若說謝荊州和大司馬配合作戰,東西水陸兩路,齊發北上,勝算的確便大大增加了。
可如此一來,陳郡謝氏在朝中的地位,不也跟著水漲船高,到時又要壓過多少宗氏?
所以有時候明知可戰,可贏,可復的國土,一摻雜進利益得失,不願點頭的也大有人在。
謝瀾安同樣看向二叔。
只有她知道,二叔直到昨日還住在東廬山,今早直接乘車回城參加朝會,他們並不曾通過氣。
連她成了繡衣使者,二叔只怕也是在丹墀上看到她的那一刻才知道的。
謝逸夏面色從容,帶著與生俱來的風流習氣:「臣聽大家吵來吵去,覺得兩邊都有道理。臣領荊州兵甲,不戰則勤兵戰備,戰則披肝瀝膽,總之皆聽從陛下聖裁。」
此言看似圓滑。
謝逸夏卻是第一個提到聽從皇帝聖斷的人。
大殿上詭異地靜了少頃。
從坐上龍椅便未說過一句話的陳勍,自冕旒後看向謝逸夏,然後那雙年輕蘊光的眼,又依次看過太極殿中,每一位已習慣忽略他的大臣。
他開口:「朕每憶先祖曾登山望北而泣,言『何日復我山河』,三嘆而止。中原之失,朕夙夜匪忘,然傾全國之力於一役,非同小可,當從長綢繆。」
·
下了朝,謝瀾安與二叔並行在一條御道。
她那身繡衣極為顯眼,無人能將肅穆的朝服穿出菱肩楚腰的風致,她偏能,於是不時引來周遭的視線。
叔父不看侄女,玉笏扎進腰帶,念念叨叨:「出息了出息了,孩子大了有主意了,打不得罵不得……」
謝瀾安卸去了那股一往無前的凌厲勁兒,學二叔目視前方,散漫負手而行:
「要翻舊帳麼,二叔溜去別業偷食五石散的事,我還沒說。唉,白做了個家主,沒本事沒本事,家規約束得住小的,管不了長輩,了不得了不得……」
「用詞注意,什麼叫偷。」謝逸夏說完發現自己被繞進去了,「不對,你沒看見的事不要空口污衊啊。」
謝瀾安:「呵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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