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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瀾安也覺不像韋陀寺的僧人,否則前世庾氏那麼大力調查,總該能揪出兇手了。

她表面一副全力糾察的盡責,實際並不在乎庾洛神的真正死因,冘從營調派權到手,這才是她想要的。

一個手上沾過人命,惡貫滿盈之人死了,對於那此飽受她欺壓的人來說,反而是好事一樁。遠的不提,便說胤奚,這一世是遇見了她,可上一世——

謝瀾安突然定住腳步。

她所止之處,正在宮門的闕樓之下。向外一步,便是灑滿明媚陽光的中軸馳道,她站在鳳闕飛檐遮住的陰影里,明與暗交織在她的玉色常服上。

上一世胤奚沒有遇見她。

六年後卻出現在斷崖下為她收屍……

那麼,他是如何逃脫庾洛神荼毒的?

謝瀾安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

——「做挽郎,不是只唱就好,也要懂些詩、禮經、喪儀、風水墓穴之類的雜學……」

他是懂得風水地穴的行家。

——「我有一位風水術士的朋友……潮汐天不慎,便容易被暗流襲卷到三十里之外……」

他知道有種暗流可以將人卷襲沖走。

——「這胤郎君昨晚不知去哪了,踩得滿腳是泥……」

他真是回羊腸巷了嗎?

——「胤哥哥會縫衣,煮飯,還會養魚,他養過幾尾很漂亮的金鱗鯉魚……」

金鱗鯉魚,少見價貴,一尾千錢,以胤奚的心性,怎會做這種華而不實之事?

不,她當真了解此子的心性嗎?

「直指……」李梟眼見前一刻還指揮若定的謝娘子,面色霜寒,「娘子可是想到什麼線索?」

謝瀾安自重回世間以來,從未在人前失態過。她剎那鬆開握疼的掌心,展扇遮額望了眼日光,「去韋陀寺。」

懷疑麼,有一些。證據當然全無。

因為韋陀寺聖明池的那隻所謂金翼鳳凰、那個流沙坑,早已被水流破壞得沒了半分痕跡。如果真有這麼一個背後推手……

那他藏得,可真深啊。

庾洛神的屍身尚停靈在韋陀寺的寶殿中,謝瀾安沒有興趣去觀瞻,到案發地轉了轉,叫允霜回府調幾個人手過來,說了四個名字。

這四名護院,正是她當初派去保護胤奚出行,以防備庾洛神將人擄走的。

允霜聽後有些奇怪,領著命令去了。四人很快騎快馬來到韋陀寺。

一間單獨辟出的禪房裡,門外守著謝瀾安的人,謝瀾安只問了他們一個問題。

「我要你們貼身保護胤郎君,你們盡忠職守了嗎?」

四衛聽了面面相覷,不防家主叫他們來是為了這個。一陣沉默後,其中一人回道:

「……開始的時候,屬下們是時時隨著胤郎君出門的,只是有時他回羊腸巷後,因那裡本有護衛,胤郎君體貼,讓我們回來休息,我等便……便回來了。後來胤郎君去了校場,歸府的時間不定,他為人和善,不願麻煩人,說已有自保的能力,不用屬下們如影隨形,屬下們便……」

他說到這裡,四人額角皆已冒汗,一齊屈膝:「屬下辦事不力,請家主恕罪!」

所以有很多個夜晚,胤奚費盡心思擺脫跟隨,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都對上了。

謝瀾安眸色清寒,低頭笑了笑。

他為人和善?他體貼周到?不錯呵,他白日在她面前裝乖扮巧,背地裡卻能殺人於無形。

·

胤奚這天在廊外等了很久。

謝瀾安回府時天已昏黃,她步履如風,臉上的神色很難用言語形容,像淋了一場寒露的秋雨,被粘膩的濕衣裹身,激出一身薄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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