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群情激憤的眾人,卻都囁嚅著不語了。
謝瀾安這招釜底抽薪太絕,連丞相都被弄啞了口,氣得憤然離席,他們自然擔心御史台也拿住了他們的把柄。
有人想起被謝瀾安整治過的那些前車之鑑,他們方才似乎忘了一點,從這個女子出山伊始,所做的每一個決策,就沒有失手的。
卻也有心懷坦蕩的國子監老臣,不滿謝瀾安的胡言亂語。這位老祭酒發已花白,他篤行了一輩子聖賢之道,卻聽謝瀾安大言不慚說什么女子入仕,早已氣涌如山。
老祭酒有心與之廷辯,想了想,可能說不過她,於是攘袖舉笏,邁著龍鍾老步衝到謝瀾安身旁要捶擊她。
「哎唷文祭酒,」郗符都不用眼疾手快,輕巧地架住文老頭兒的手,哭笑不得,「您老這春秋高齡,當心閃了腰吶。先生莫急,看我怎麼質問這膽大包天的女郎。」
好!王道真暗喝一聲,這對冤家從前便是清談場上的對手,有郗家大郎詰問謝氏雅冠,最好不過。
保守派們心生期待,只見郗符掉下臉,面對謝瀾安開口前還清了清嗓,「謝含靈,我問你,既然你說要女子一同參試,那么女子的試卷與男子相同嗎?」
謝瀾安看他一眼,沒撅他的顏面,淡然開口:「自然,公平嘛。」
郗符道:「那便怪了,女子少有男子的入學機會,學問見識又怎麼比得過寒窗數十載的兒郎?你執意冒天下之大不韙,又能拾到幾顆遺珠,吃力不討好,又有何意義?」
謝瀾安眸中蘊著清冷的露氣,九州之內有望通過策試的女子少之又少,她不知道嗎?她比誰都清楚。
可總要給她們一點希望,讓她們相信人生不止苟且而已。
「正因如此,諸公的反應之大,亦令我好生奇怪啊。」謝瀾安側眸掃視左右,「女子機會少,有機會入塾識字的,已經千里無一。若有脫穎而出者,那便是萬里挑一的奇才,必有過人之節,可為陛下建言分憂。可諸位卻活像是女人要把這朝堂占滿,吞了你們似的。」
謝瀾安忽而揚唇,綴在她眉梢的張狂展露無遺,「你們怕什麼?」
「朝堂乃莊穆之所,」曹中散在王道真一個勁的眼神暗示下,硬著頭皮反駁,「豈容裙釵與弁冠混同?」
謝瀾安剎那沉臉,「曹伯旋,這是你第二次輕侮我了。莊穆的朝堂連一隻狂吠蠢物都容得下,你不該自省嗎?」
郗符抬起拇指颳了下嘴角,強讓自己把笑忍住,一本正經地向曹伯旋下按掌心,指指自己,示意他來。
「謝含靈,我再問你,那參考的女子年齡應該限制幾何呢,家世又要如何篩選呢?」
謝瀾安道:「不限其數,貴在得人。」
郗符:「不妥吧。若是年齡長者,需侍奉公婆,相夫教子;若在閨閣者,將來又難免要嫁人生子,哺育孩兒。這……一來二去繁瑣不斷,即便中舉也難任職事,公與私如何兩全?」
謝瀾安涼笑:「那怎麼男子便不問年歲,唯才錄取,且雙親逝世丁憂三年,無人指摘他們耽誤公事,反夸純孝?女人即便嫁人生子,也用不了三年吧,又不是死丈夫守喪。」
「咳。」郗符連忙重嗽一聲,倒揪著雙眉看著謝瀾安。你辯論就辯論,對我刻薄撒氣算怎麼回事?
到了這節骨眼上,只要不缺心眼的也都反應過來,郗符哪裡是和謝瀾安作對,他看似句句設阻,實則分明與謝瀾安一唱一和,引她暢所欲言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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