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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奚卻沒被她糊弄住,衣衫凌亂的郎君一步跨到地上,取了燈盞來照。

只見謝瀾安被燭色映出的臉色微微發白,胤奚一身熱汗都嚇冷了。

「疼?」胤奚眉結成川,小心翼翼地逡視謝瀾安胸前。

他腰帶還散亂著,一片白生生的胸膛就在謝瀾安眼前晃,謝瀾安抬手擋了擋餘光, 輕嘖:「往哪看呢?」

她習慣於人前人後都泰然不亂,孩童時代尚不會向人撒嬌訴苦, 何況是這個百年逆旅過客的謝瀾安, 早已不天真了。

可她低估了隨父親學過雜症的羊腸巷郎君的敏銳。

雖然對婦症不是完全通曉, 但聯想到女郎兒時的事, 胤奚眼裡閃出細微的水光。

「問你, 是不是疼?」

那是一種低緩又威重的口吻,甚至隱隱有些生氣。謝瀾安驚奇地挑起眉,胤奚放穩燭台,跪在腳踏上, 按著她在枕上躺好,挽起袖子說:「這樣不行,得揉開。」

「你敢。」謝瀾安不肯受他擺弄,神色忽然冷峻幾分,「出去!」

她可以容許一些閨房中的玩鬧,卻不容任何人窺伺她脆弱的一面。

可她面對的是胤衰奴,這個從來不怕在謝瀾安面前流露軟弱的人,定定望著女郎,把另一隻膝蓋也壓了下去。他腮骨微棱起,眉心不得舒:

「我不通醫術,但住在西城聽著家常里短長大,也知這事對女子來說可大可小。女郎如果不想叫醫婆看,我便先為女郎揉一揉……我不碰女郎也行,請女郎即刻延醫,不能挺著。」

他的眼晴不染情慾,仿佛淨薄的琉璃,一碰就要碎了。

謝瀾安要說的話噎住。

就在分神的空息,一雙溫熱的手掌已經輕輕覆在她胸上。

像兩片帶著體溫的羽毛。

謝瀾安呼吸微窒,盯著那張泫然的臉,遲疑了一瞬,抿著唇把臉轉向裡邊。

胤奚臉上沒有輕佻之色,他用掌心渥著她,卻像渥著兩塊冷硬的石頭。他難過地低下眼睫。

掌根由輕至重,打著圈慢慢按揉,胤奚想通過謝瀾安的神色分辨她疼不疼,好調整手法。

可女郎這個人,得幾分快意,面上也是淡淡的,受再深的傷,也不會顯露出來。

胤奚便哄著說:「有什麼感覺和我說啊。」

謝瀾安哪裡睬他。她撇著頭,雲鬢下流暢的頸線像墨間一尺雪,她盡力忽略身體上奇怪的觸感,忽然想起之前外祖母揶揄她的一句話。

——你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吧?

辦法是有的……可他的手就像他的唇,宛如精緻的上好細瓷,含著鍛造時千迴百轉的膠著,總有能耐讓她舒服。

於是最初因擔心為色所迷而生的抗拒,在這塊黏牙糖鍥而不捨的糾纏下,往往變成了一種享受。

謝瀾安回瞥那雙十指靈巧的手。

一不留神又被他得寸進尺了,之前明明只是親一親,眼下都心安理得地上手了。

過了半晌家主大人才出聲:「你把衣服系好。」

「這個時候,女郎就別想那事了。」回應她的是胤奚一本正經的口吻。說完,胤奚想了下,還是俯身在女郎唇上輕輕一啄。

他一直按揉了兩刻鐘,直至謝瀾安的額角微微浸汗。酸疼的滋味過後,謝瀾安感覺胸乳前所未有的松暢,仿佛真的不大疼了。

哪知次日用過朝食,謝瀾安的小腹冷不丁絞痛起來,頃刻疼得臉色煞白。

束夢被嚇得六神無主,驚動了謝晏冬,這醫婦是不請也得請了。

胤奚同住在一個院裡,聽著動靜立刻沿抄手廊趕至上房,寬袍盪起一陣風,「女郎哪裡不舒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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