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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到肖浪亮出的禁軍腰牌,這名主簿面色訕然古怪,說感激不像感激,倒像忌憚他們回京後上稟,一郡的官吏被朝廷秋後算帳。

「軍爺們奮勇退敵,這個……著實辛苦了。」主簿取來一個包袱,放在胤奚臨時辟出的議事舍的桌上。

解開來,露出其中黃燦燦的馬蹄金。

屋裡的驍騎衛面色各異。

主簿應情真意切地嘆了口氣:「不怪郡兵守不住城,實在是那些鬍子狠詐狡猾,形跡飄忽不定,讓人防不勝防,可惡!若非禁軍增援及時,這一城百姓只怕都要遭殃了。這是郡守大人的一片心意,還請諸位笑納。」

他受郡守示意,到這會還想著推卸責任,賄賂京官。

胤奚明知這弊病起於地方怠政、駐兵疲弱,卻不是眼下三言兩語能解決。

先是土政,再是學政,而後要解決混亂疲敝的兵政,不正本清源是不成的。

他在燭光下淡淡瞥眼,看著那包黃白物,說:「城中百姓慘遭橫禍,房屋焚毀,這些錢正好用作重建撫恤之用——只怕還不大夠,得勞煩郡守大人再送些『辛苦錢』過來。回去轉告那位父母官,胡賊已死,不用躲在深宅大院不敢出門,多少幹些正事吧,京中有眼睛盯著這裡。再被胡賊趁隙而入,不用往北逃,恐要先去見閻王。」

肖浪聽著這番話心裡舒坦。

那主簿卻驟然皺眉,有心回敬,又怕開罪不起,最終悶著一肚子鬱氣離開了。

霜降這日,早起天風冷寒。

胤奚將事情安排妥當,留下些人手善後,便帶著十餘名舉子回京。

讀書人不會騎馬,肖浪雇了兩輛馬車。雖比來程慢些,但算日子趕一趕,在大考前進京還是綽綽有餘的。

坐車的舉人們經這些日子,養回來了幾分精氣神。他們在車廂里溫書溫得眼暈了,便推開車窗透口氣。

看著側方騎馬護隊的頎秀佩刀青年,卻還是難以置信,他也是參考的學生。

「兄台,」有人仗著膽子問,「您當真是揚州籍同榜?那敢問兄台見過謝娘子嗎?」

胤奚一路上言語不多,聽到這個問題,轉頭看向車裡。

那名舉子露出赧然神色,「謝娘子是為天下寒生辟出路的先鋒,我等銘感不已,心中景仰江左玉樹的風采……」

「她,」胤奚眉睫上被秋霜覆住的蕭疏融開了,低頭露出柔和的笑,「是天上人,很難見的。」

馬過琅琊山,便離京城不遠了。肖浪回頭看向說話的郎君,正想詢問,要不要歇息片刻再走,忽然一聲炸響。

車隊側翼接連挨了三枚飛來的鐵鏈錘,人仰馬翻。

「敵襲!」祖遂也在側翼方向,避開一記鐵錘,當先示警。

「一百人圍守馬車保護學子!余者散開列卻月陣!當心暗器!」胤奚按住刀柄,發令後抬目朝官道外郁森的山野審視。

這個地界,不可能再有北尉的游騎滲透進來。胤奚看見一道道黑影從對面的林野浮現,而後訓練有素地集結成隊。

當先之人騎在馬上,噙著笑意,徐徐踱馬及近。

褚豹!

看清那張臉的剎那,肖浪說不清是心頭一松還是一緊。

大司馬的這個豹崽子怎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靈璧增援沒有他,卻敢在這裡伏擊禁軍!

「襲擊禁衛營等同謀反,少將軍是這個意思嗎?」肖浪舌頂腮頰,語氣不善。

褚豹的馬還在往前,視這些嚴陣以待的禁軍如無物。

他的雙眼只盯住人群中的胤奚,目光興奮又冰冷。

托謝瀾安的福,他如今被摘了出征資格,名義上是待審之人。褚豹恨恨地凝視胤奚那張臉,笑意桀驁:「聽說,你趕著回京考試啊?」

祖遂心道不好,這混帳東西是要壞胤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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