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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春氣回暖,主子的摺扇又要用起來了,以後主子但凡有點不順心,又缺了胤奚在跟前養眼,啊呀,他的腦袋豈不真要變木魚?

胤奚接過山伯遞來的行囊,又轉向謝逸夏,喚了聲「二爺」,「褚嘯崖膝下諸子皆非一母所生,在北府各領兵職,派系複雜盤錯。還請二爺仔細查一查個中情由,以備日後分而化之。」

謝逸夏笑眯眯地頷首:「不愧是含靈教出來的,想到一塊去了,你家女郎前兩日提了這事,已經在辦了。」

他話音一頓,「小子不會在心裡記恨我吧?」

廊廡下,紅泥爐邊舀茶的謝瀾安一笑。

「二爺是為衰奴著想,衰奴不敢有負二爺。」胤奚聽到笑聲回頭。經過了七日時間,能化解的、不能化解的鬱結,在那張瑰麗的臉上通通尋不見了。他平靜的目光隔著雲山霧水,落在女子臉上,神情柔軟下來。

「亦不負女郎。」

茶成了。

謝瀾安落落地起身,素手端瓷盞送到胤奚面前,那副閒雅的神氣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仿佛今日一別,明日又可相見。

她揚揚眉:「請吧少爺。」

謝瀾安並非天生心冷,只是上輩子生生死死,總在離別,所以掏不出多餘的離愁別緒了。但一杯熱乎的餞行茶,還是力所能及的。

免得一點「不周到」落了人家口實,再惹他紅著眼掐腰質問她:為何一點都不難過?

這是胤奚背地裡能做出來的事。

然而「請吧少爺」這句話,也不知有什麼魔力,讓胤奚身子微微一觫,耳根子轉瞬間就紅了。

他揚起圓潤微挑的桃花眼瞅著女郎,飽含無聲的控訴。輕易又記起那夜,燈熄的前一刻,她也是懶洋洋說了這四個字,伴隨著一聲「脫」。

和請君入甕的山大王似的,看盡了便宜。

謝逸夏見狀,立即按住小掃帚的腦袋,笑著轉身:「走走走,領你玩雪人去。」

小掃帚除了和荀朧玩得熟些,對府中這些神仙似的大人一向怯得要命,羊角辮僵在腦瓜頂,她對小胤欲哭無淚地揮揮手,同手同腳跟著走了。

玄白和允霜同時退避。

胤奚接過那杯茶仰頭飲盡,喉結滾動,喝出了烈酒的豪邁。他拈杯用腕將謝瀾安的腰頂向自己,額頭抵著她額頭,低聲說:「你都把我看光了,不准再看別人。」

謝瀾安睫梢掃過他鼻樑,好笑地彈了彈鸞君涼滑的刀柄,「你『不准』我?」

「就是不准。」

胤奚霸道地說,他還什麼都沒看到呢。

女郎才是那道箴言,她發號施令,他便無不聽從。她真厲害,只用一招,便讓他忘了遠行的不舍,讓他只要一想起她用眼神丈量的神態,渾身便要被火燒乾。

「女郎要高臥加餐,珍重萬千。」

「嗯。」

「調氣血的藥還要再服兩劑,東市念滋齋的蜜餞好吃。」

「好。」

「多想我一點。」

「……我儘量吧。」

謝瀾安對這份黏糊勁難以招架,額頭往前頂他,「去吧。」

府外馬已備好,胤奚到吏部領取文牒後,直接便出城了。他直了身,深深看謝瀾安一眼,轉身出府,沒再回頭。

謝瀾安目送青色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門,也沒有多送。

低音輕嘆:「我家阿鸞,白衣最絕色,青衫最落拓。」

「這話怎麼不當面說呢?」謝晏冬沿著遊廊走進院子,黃狸奴怕冷,在她溫軟的懷裡窩成一團。

謝瀾安眼裡極快地閃過一絲嬌矜,從姑母懷裡接過肥實的花貓。

「不能讓他太得意了。」別人不知道,他可壞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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