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安的手縮了回去。
此刻她連出聲都難,搖鬢低嗚,想甩掉口中那種奇怪的侵入感。胤奚沒有過份,抽出了手指,越過她摸向榻頭的屜槅。
謝瀾安意識到什麼,扳回他的手臂,「不準點燈。」
胤奚還用一手摟著她的背將人固定在懷裡,謝瀾安按住的正是他左臂上留有劍傷的地方。如今傷痕已平,僨張的青筋在玉掌下跳動了下。
胤奚:「不是嫌黑?我點的也不是燈。」
他憑著記憶摳指一拉,榻頭存放妝奩物什的一個小屜隨之敞開,一片冷碧柔光,頃時瀉滿床帳。
謝瀾安過生辰謝豐年送來的夜明珠,有拳之大,被她收於內室。胤奚在這屋裡住得久,早把收藏的地方摸透了。
明珠之光,溫柔傾瀉,胤奚的心心念念,皆在眼前一覽無遺。
他懷中女子眼尾微紅,發黏唇瓣,長發凌亂如墨,呼吸失序起伏,加上唇角還溢著可疑的水涎,不復白日裡無欲無瑕的清冷。
胤奚眼底的情潮被他自己弄出來的這副場景,瞬間點燃。
謝瀾安也終於看清了胤奚的目光,沉在這夜色里,深晦得那樣迷亂……
她不肯讓他這樣盯著自己,橫過一臂,又拉衾帛。下一刻,她遮汝的手被向外一拉,胤奚一言不發胡亂將凌亂的衣帶纏住謝瀾安雙手,摁在頭頂,看了個夠。
謝瀾安拿腳踢他,晃了春色。
美麗聖潔之物越掙扎,越激人去破壞……胤奚一個激靈,暗罵自己一聲,又胡亂地將縛她的絲帶解開,胡亂親親她的唇,緊繃的脊背卻沒有鬆懈,說:「我要做壞事了。」
風乾在皮膚上的口水印,泛出些涼和癢,謝瀾安不知道胤奚哪來這麼多奇怪的小動作,但觸及胤奚邃若深海的目光,她有種直覺。
之前對他的那些捉弄,要一次償清了。
謝瀾安掌心發潮。
不該在這種時候走神的,她卻想起了生辰那日從宮裡回府,姑姑請她過去,送了她一隻精緻的香檀雕花匣。
謝瀾安打開,看見裡面並排擺著的東西,薄如蟬翼,色近透明,狀如指筒,不知做何用。
問姑母,謝晏冬說此名「鰾衣」,而後附耳與謝瀾安低語幾句,聽得她一愣一愣的。
謝瀾安不曾遮掩留宿胤奚的事,卻也沒想到姑姑已經想到這上頭去了。但謝晏冬很嚴肅,她還一直為瀾安月事失調的事自責,想侄女對這方面少些女子的敏感,她有義務保護好瀾安的身體。
當時謝瀾安只有一個想法,可千萬,千萬不能叫胤奚看到這東西。
否則,與邀狼入室何異?
胤奚的手指已沿著她平坦的小復,沒進凌亂的褌衣,謝瀾安忽然扣住他手。
胤奚本就緊張,一滴汗順著鬢角滴進巒溝。
她若不許,他就停下……
「現下政務紛繁,我不能懷妊。」
聽她這麼發話,胤奚愣了下。
謝含靈三個字是什麼分量,他本來也沒敢妄想那一步,撐著不上不下的姿勢啞聲問:「別的,都行?」
謝瀾安矜然想,別的還能怎樣,讓他一回就是了。可也有些奇怪,被胤奚密不透風地籠罩著,她只覺有股陌生的熱潮向下遊走,不自覺併攏起雙月退。
可胤奚的手先於她擠了進去。
謝瀾安猝然低訷,一下子睜圓雙眼。
再次用力抓住他的手。
「不……葵水……」
胤奚看見女郎眼中閃過迷茫恥色,還極力推他,也唬住了。他遲疑地勾出一手水光,怔了怔,失笑著咬上謝瀾安耳朵,「女郎,這是歡愉啊。」
同時他心頭閃過強烈的懊喪與憐惜,原來從前他吻她抱她,還不夠勁,竟然從未讓女郎有過這種感覺。
好在,今晚她是滿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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