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出現東西被打翻的聲音,呂娥姁打開院門,身體前傾,像是撲在門上似的。
劉邦從懷裡小心翼翼摸出劉盈的布條信:「這裡這裡,別急,布條太脆弱,你坐著看,別弄破了。」
呂娥姁緊張地在身上擦了擦手:「真的是盈兒的信?不是別人偽造的?」
劉邦挑眉:「除了盈兒,誰還會在我面前自稱『乃公』?」
呂娥姁哭著笑道:「是盈兒,是盈兒才做得出的事。我看看,我看看……咦?字也太小了!」
劉邦抱怨:「他在信的末尾寫,就是故意寫這么小,折騰你我呢。他說他在彭城實在無聊,就寫小字打發時間。」
呂娥姁罵道:「都是項籍的錯!」
劉邦贊同:「對!」
夫妻二人腦袋湊在一起,劉邦陪著妻子又看了一遍信。
兩人一邊看,一邊討論,一邊罵項羽,相處和睦極了。
曹氏悄悄合上門離開。
合上門後,曹氏的步子變得輕快,就像是回到了少女時候,快要蹦跳起來。
「得趕緊給肥兒和信兒送信,盈兒好得很!還說服了一個項家人來投呢!」
曹氏喜上眉梢,淚如雨下。
這時,被劉邦等人惦記的劉盈卻並不開心。
他駕著驢車不吃不喝逃了一整天,才敢找個山中荒廢的獵人小屋休息。
把腳從腿甲里拔出來的時候,護腿被血浸透,差點撕不下來。
劉盈一邊哭,一邊用刀把毛皮護腿一點一點劃破,一條一條緩慢撕下。
被項羽射凹腿甲的那條腿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但腿在金屬腿甲往內凸起的地方摩擦了一整日,早破了一大塊皮,都磨得見肉了。
「嗚嗚嗚,灰兔你為什麼斜著眼睛看我?你是不是罵我活該?可惡!我就罵他幾句,不痛不癢,他居然射傷我!小氣!」
劉盈燒開水,待水半涼後,抖抖索索清洗傷口。
還好項襄偷偷留下了一包治外傷的草藥,否則他還只能硬扛著。
草藥碾碎後與溫開水調和成藥膏,敷在腿上時,疼得劉盈差點跳起來。
重新綁好腿,劉盈一瘸一拐去拔驢車上的箭。
他特意在驢車的車廂壁上綁了稻草,就為了驢車借箭。
項襄送的弓和劍都藏在驢車車底。因項羽忽視他年幼,在他剛入彭城檢查了一遍驢車後,就沒有再行搜查驢車。
一個總角孩童,有武器也不可能行刺他。項羽便忽視了劉盈藏的武器。
雖然有弓,箭卻是不好藏。
劉盈忍著痛拾取驢車上的箭,把箭紮成一小捆。
他把弓和劍都背在背上,又在小屋周圍都點燃了火驅散野獸,才抱著灰兔小憩。
「我們輪流守夜,我先睡。」
灰兔驢輕輕用腦袋拱了拱劉盈,表示自己記住了。
「等火熄滅,你就叫醒我。」
劉盈枕在灰兔驢身上,閉上雙眼。
還好有灰兔,還好能進副本。否則他逃跑路上,大概是無法入眠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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